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第82章 拯救画家提香与生产法国肥皂

之所以叫这个行动代号，是恶搞拯救大兵瑞恩。至于叫提香，是因为尽管后世的中国普通大众并不十分熟悉此人，但无论是在欧洲艺术史上，还是前世此时的欧洲，提香（tiziano Vecellio）都可以称为画家的代名词。提香（约1488-1576）是威尼斯画派巅峰代表，跨越文艺复兴鼎盛到样式主义初期，其创作生涯长达70年，涵盖宗教、神话、肖像等全题材，被誉为“画家中的画家”（Il divino）。他发动了色彩革命，突破线性素描传统，以“色彩优先”技法影响鲁本斯、委拉斯开兹直至印象派；他笔触自由，晚期作品粗犷的“未完成感”被视为现代绘画笔触表现的先驱。欧洲此时有个谚语，“像提香一样作画”（peindre me titien），是对画家的最高赞誉。上世纪欧洲艺术学院将其奉为“技法的百科全书”，学生临摹其作品为必修课。

名字虽然高大上，但解决方案却很low。当王月生把自己对于可能影响普通油画师和美术学生收入的顾虑提出来后，约翰娜对他那悲天悯人的情怀感动得几乎要掉眼泪。但当他自鸣得意地拿出自己的解决方案时，却让约翰娜啼笑皆非。

“你是说，让那些画家和美术生拿着这些现成的画去现场把游客本人画上去？”

“对呀，现在不是有那种照相机嘛。咱直接用油画留住生活中最美好的一刻，多高雅，还是彩色的呢”。

“不是不可以，反正油画画面是可以覆盖的。让游客从几个角度的画面中选自己最喜欢的，让画师把人像画上去即可，但怎么总觉得有些离经叛道呢？”

“信我的，没错的，没有人比我更懂艺术。以前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油画，还要一动不动好久才能被画师画完，现在只要普通工人一周多的工资，就可以让自己和家人的形象永远留在自己最喜欢的画面中。这才叫艺术服务于人民。哎呀，我突然有个天才的想法，为什么要画整个人呢，我们提前把男人女人画在上面，有不同的服饰可以挑选，还有男孩女孩可以挑选，到时候只要把游客的脸画上去就好了呀”

约翰娜以手扶额，满脸黑线。

不过，约翰娜是懂行的，知道这种做法确实可以帮助普通画师和美术生增加收入，但却无助于提高他们的学习和创作能力。所以她也很天才地想出了个办法，有点类似后世版权的做法，就是广泛征集普通画师和艺术生的画作。被选中者，作者可根据被王月生艺术团队复制的数量，其实就是后世大芬村画室里的流水线，每幅获得至少1法郎的使用费。王月生听到此处击节赞赏，称不愧是专业人士，此举不但激发了普通画师和美术生的学习和创作热情，而且给这些人带来的收益会远远高于以前的市场运作模式，可大大提升前世的艺术创作水平，甚至有可能带动后世油画行业的进步。因为后世的工作室虽然是流水线，但其中不乏专业美术生和画师出身，他们还是有艺术追求的。但无论是油画的技法还是创作的氛围或是历史的传承，后世的油画从业者跟前世的同行是没法比的，希望前世因他而起的改变能够正向反哺后世。王月生觉得自己这次操作的意义远大于以前通过时空贸易去赚钱。

王月生此刻不知道的是，他对前世和后世艺术界的贡献还不止于此。因为他在后世批量采购的画作中有很多是前世此时还未出现的作品，因此前世此时后来成名的画家的原创已经等于被王月生抢注了。但此举非但没有影响到这些天才的创作生涯，反而让这些人从本该是自己的作品上汲取了自己的灵感。好吧，这话听着很奇怪，反正就是，这些人踩在自己的肩膀上，更前进了一步。好吧，这话听着更奇怪。

等王月生按照后世查到的历史时间点想在前世截胡这些名家作品时，惊讶地发现，这些作品的复制品居然早就在市场上售卖了，还是从自己这边流出去的。当时大惊失色，觉得这次真的闯了大祸。但是没想到，这些人都创作了新的作品，虽然此时还没有那么出名，王月生这个外行也看不出个好坏，但当他试着把这些名人新作带到后世请专家鉴定时，造成了全球艺术界巨大的震动。并没有人怀疑这些是假冒作品，因为真正大家的作品，哪怕之前没有见过，但懂行的人一定可以从各个角度感觉到那种独属于作者的气韵，和那种一脉相承的技法。正如之前鉴定梵高画作时专家告诉王月生的，如果有人能画出比历史名家存世的画作不同的、却同样好甚至更好的作品，他为什么要作假？直接开宗立派不好嘛。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这边王月生跟约翰娜谈好了合作办法，让刘佩云居间操办，然后又带着刘佩云一起去找法国工人党的保罗.拉法格。根据事先的预约，二人来到拉法格和妻子劳拉·马克思在巴黎的住所，47 rue du cherche-midi。Rue du cherche-midi位于巴黎第六区，是一条典型的巴黎老街。这条街道因曾经有一个日晷而得名，意为“寻找正午的地方”。

巴黎第六区是19世纪奥斯曼城市规划的典型区域，建筑多为5-6层石砌公寓楼，立面简洁规整，带有铁艺阳台和高大的法式长窗。Rue du cherche-midi街以狭窄的街道和密集的居民区为特点，周边多中产阶级住宅和小型商铺，有19世纪末巴黎特有的石板路面和煤气路灯。拉法格所住公寓是典型的19世纪巴黎奥斯曼风格建筑，有六层楼高，外墙为浅米色石灰石砌筑，带有简洁的古典线脚装饰。拱形大门入口，配铸铁雕花门框；每层窗户对称分布，二楼“贵族层”窗台有锻铁栏杆阳台；屋顶为锌板覆盖的陡坡式设计，带有天窗供佣人房使用。拉法格夫妇住在三楼，既避开底层的喧嚣，又无需攀爬过高楼梯。

敲门声响后，劳拉打开房门，见是二人，高兴地迎了进去，而拉法格正在客厅里打开了瓶葡萄酒。这套房子是巴黎当时比较典型的中产阶级住房，面积大概130平米，前厅入口处设衣帽架、镶镜玄关桌。客厅按照当时流行的做法，跟餐厅合为一处，打造成沙龙般的核心空间，估计平时用于接待客人和进行政治讨论。摆放了几张天鹅绒面沙发，一张据说是马克思赠送的桃花心木书桌，一排铁质书架上陈列着《资本论》初版、法国大革命文献及多语种政治刊物，长橡木桌上陈列着银质餐具并配六把高背椅，墙面悬挂马克思肖像、社会主义主题版画及劳拉喜爱的英国风景水彩画。地面铺设波斯地毯，但因频繁集会局部已有磨损。

见王月生和刘佩云二人望向书架醒木位置的一对中国风明显的瓷质公鸡和母鸡摆件，劳拉笑呵呵地说“还要感谢你让大韦在你们中国新年前送来的这份礼物，啊，对，是你们的那个什么生肖鸡年，我和保罗都很喜欢”。王月生赶紧摆手谦虚，并将手中的礼品盒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套雅典奥运会的纪念品。王月生过去的两个中国春节都让留在英法德三国的阿宽、大韦和阿珠给当地的朋友以他的名义送中国礼物，保持联系。

拉法格请大家坐下，各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葡萄酒，劳拉端来了些小点心，大家简单寒暄了两句，就进入正题。

“Eason，我们派人上次去英国看他们代销你们的商品，效果很好，既给工人们节约了生活开支，又给组织创造了收益。我们这边以前一些坚持搞纯粹的工人运动的领导人正在改变态度，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把你们在英国的那位阿宽转来的物资批发下去了。等你这次来确认了在法国交货的细节，就会更大规模地铺开。你还是建议把物资接收点放在马赛吗？”

“是的，保罗。其实这次拜访您，一是感谢你们对我们建议的重视和配合，二是想把我们的合作更紧密一层。具体讲，就是我们想在马赛不但设立贸易仓库，还想建一座工厂，生产肥皂的工厂，跟你们合作，最好是用工人合作社形式去生产和管理”，王月生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看保罗没有开口，一副我在听的样子，便继续说道：

“我先说一下我们了解到的法国肥皂市场的情况。肥皂是家庭必需品，年产量约8-10万吨，含洗衣皂、香皂、工业皂。按每吨肥皂均价约1000法郎计算，市场规模约8000万至1亿法郎。按产品算，马赛皂占比约30%-40%，其余为工业皂和廉价皂。按用途算，低端洗衣皂占70%，中高端香皂占20%，纺织厂、医院等占10%。

从成本和利润率讲，马赛皂原材料中橄榄油占60%，价格约200法郎\/吨，碱液占20%，人工与燃料占20%。单块成本1公斤约0.8-1法郎，零售价1.5-2法郎。因品牌溢价利润率约为60%-70%。工业皂因使用廉价牛脂和椰子油，公斤成本低至0.5法郎，零售价0.8-1法郎；因规模化生产优势，利润率约40%-50%。

现在主要的生产厂家是1856年创立的最大马赛皂厂Fer à cheval，最有名的马蹄铁商标（FER A chEVAL）就是他家的。低价皂最大的厂家是里昂的Le chat（勒夏洗衣皂），年产量超万吨。高端的有巴黎的La croix，采用甘油添加技术，面向中产女性。外来的有英国的Lever brothers，正在通过收购法国本地厂渗透市场”

见王月生把这么多他作为法国人都没关注的信息娓娓道来，保罗不禁动容，问“你想继续在法国开肥皂厂？你准备通过什么手段降低成本？引入大量中国劳工吗？这个可能会引起争议，不但政府难以允许，我们的工会也会不满”

“我的设想是这样，保罗，我们现在掌握有改良的生产工艺和配方，有望将生产成本降低30%，同时肉眼可见地或者亲身可感地提升质量，并且提高生产速度和产量。至于中国劳工，我们肯定会派一些，一批人是因为要控制关键的需要保密的生产环节，这个你应该可以理解；另一批人是作为日后在中国开设类似工厂的技术和管理人员进场学习。你要知道，配方和工艺的改进可能是几个天才就可以实现，但工业化的生产、管理、组织、营销这些东西，是非得在一个完善的体系内才能真正理解和掌握。换言之，我们是想用提高性价比的贡献换得一个培养初步工业化人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