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九幽双手接过储物戒,指尖触及那冰凉的戒身时,却并未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
他眉头紧锁,脸上堆着几分难色,抬头看向楚一凡,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前辈有所不知,晚辈跟着那邪师这些年,双手沾满血腥,早已在神界落得个臭名昭着的地步。
如今这天地间,怕是难有我容身之处了。”
他掂了掂手中的储物戒,又道:“您赠予的这些修炼资源,于我而言,无疑是块烫手的山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稍有不慎,便是催命符啊。”
楚一凡闻言,眉头微蹙,似是也觉此事欠妥,略一思忖,便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画像,轻轻丢给血九幽。
“这是当年我与李知良打赌赢来的物件,你持此画像前往御剑宗,找到李知良,他见了画像,自会为你安排妥当。”
血九幽接过画像,展开一角看了看,随即郑重地收入怀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楚一凡连连叩首,声音哽咽:“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对了,前辈,晚辈栖身的这处洞府,原本不止眼下这般深浅,往里再走七尺左右,还有一处隐秘所在。”
“在那洞府最深处,地面上刻着一个晚辈看不懂的奇异图案,旁边还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不知有何玄机,晚辈斗胆告知前辈。”
楚一凡听了,当即凝神闭目,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洞府四周的气息,可片刻后睁开眼,却并未察觉到血九幽所说的那处空间,不由得心中微动:“我知道了。”
他说着,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察的金色流光没入血九幽体内,“我在你身上留下一道我的气息,若遇生死危机,可凭此自保一次。去吧。”
血九幽再次拜谢,这才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洞府。
他走后,楚一凡抬手一挥,只见洞府内散乱的石块、碎裂的岩壁如被无形巨力牵引,瞬间向两侧飞散,露出后方一片潮湿的地面。
地面中央,一个浑浊的小水潭赫然出现,潭水下隐约可见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斜斜地通向山体深处。
楚一凡走上前,低头打量片刻,随即挥手布下一道结界,阻住了潭水的流动。
他这才看清,那洞口的大小,竟与自己怀中的“苍溪望月图”卷轴恰好吻合。
心中一动,楚一凡取出那幅古朴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将其塞进洞口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便静立一旁,屏息等待着,可过了半晌,洞口处依旧毫无动静,仿佛那卷轴只是被塞进了一块普通的山石缝隙。
楚一凡眉头微挑,正欲伸手将苍溪望月图取回来,忽然间,一股磅礴的吸扯之力从洞口内猛地爆发出来,如同一个无底深渊,瞬间将他的身形笼罩。
他心中一惊,却并未抗拒,只觉眼前光影一晃,整个人便被那股巨力拖拽着,径直卷入了洞口之中,连同那幅苍溪望月图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睁眼时,楚一凡已身处一片陌生的空间。这里并非他想象中的幽暗洞穴,而是一座古朴的道观。
道观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个蒲团,显然是昔日**传经之地。
只是如今,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满地厚厚的尘埃覆盖了一切,楚一凡迈步走过,脚下扬起阵阵灰雾,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道观大殿内传来,打破了沉寂:“惹动凡尘者,何人也?”
楚一凡停下脚步,对着大殿方向拱手一礼,朗声道:“晚辈楚一凡,今日来此,只为求一良方,解眼下燃眉之急。”
他话音刚落,大殿内便飞出一个黄色的蒲团,稳稳地落在楚一凡脚下。
紧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贫道已知道友来意。只是道友想脱离道家桎梏,并非易事。
贫道愿与道友论道千年,若道友能借此大彻大悟,实乃幸事一件。”
楚一凡一听,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语气瞬间变得冰冷:“你既知晓我的来意,便该知道我只剩三百年时间。你让我与你论道千年,其心可诛!”
大殿内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寒意:“道友以为,贫道这五庄观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楚一凡周身道气骤然涌动,一柄散发着凛冽锋芒的破命刀已然握在手中,眼神锐利如鹰:“如此说来,你也是命门的走狗,在此守株待兔,还假借鹤千子之手引我前来?”
大殿内的声音却忽然柔和下来,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你当真要回去?不愿留在此地?”
“非走不可!”楚一凡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对方再次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你可知,留在此地千年,你能得到多大的机缘?
贫道观你境界已至瓶颈,再难突破,除非能大彻大悟。而在这里,贫道便能助你勘破迷障,成为道门第一人!”
“那又如何?”楚一凡怒极反笑,声音中满是不屑,“若修炼有成,是以背弃忠诚、舍弃兄弟属下与亲人为代价,那这修炼还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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