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正值女皇登基五周年庆典前夕。虽已入秋,但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洛阳城的青石板路上,给这座繁华都城披上了一层金辉。
清晨,大理寺内,狄仁杰正伏案审阅卷宗。他已年近花甲,鬓角染霜,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透着睿智与洞察。李元芳侍立一旁,腰佩幽兰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大人,这些日子神都太平无事,倒是让人有些不习惯了。”李元芳笑道。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卷宗,微微摇头:“元芳啊,平静水面下往往暗流汹涌。庆典在即,你我更需警惕。”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衙役匆匆入内,躬身禀报:“大人,城南永宁坊出事了!富商张昌裕在家中暴毙,死状蹊跷。”
狄仁杰眉头微蹙:“张昌裕?可是那位以铜器铸造闻名的富商?”
“正是。”衙役答道,“张家管家前来报官,称主人死因可疑。”
狄仁杰起身整理袍服:“元芳,随我走一遭。”
“是,大人!”
——
张家宅邸位于永宁坊东南角,朱门高墙,气派非凡。管家早已候在门前,见狄仁杰车驾到来,急忙迎上。
“小人张福,恭迎狄大人。”老管家面色惶恐,声音微颤。
狄仁杰温和道:“不必多礼,且带我等去看看现场。”
穿过三重庭院,众人来到后院一间独立厢房前。房门紧闭,两名家丁守在外面,面色紧张。
“老爷平日在此处理账目,兼作收藏室。”张福解释道,“今早小人送早膳时,发现老爷已…已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狄仁杰示意打开房门。屋内陈设精致,四壁陈列着各式铜器珍品。一具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尸俯卧在地,身旁散落着几卷账册。
死者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口鼻处有少量干涸血迹。狄仁杰蹲下身仔细查验,发现颈部有轻微淤痕,指甲呈淡紫色。
“昨夜何人最后见到张昌裕?”狄仁杰问道。
张福忙答:“是二夫人柳氏。昨夜戌时三刻,她送来参汤。之后老爷便闭门不出,称要清点账目。”
“张家有哪些家眷?”
“大夫人王氏已于三年前病故。现有二夫人柳氏、三夫人赵氏。老爷还有一子一女,长子张明远经营城西分号,小女张玉莹待字闺中。”
狄仁杰点头,继续检查房间。窗前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尊精致的铜制人像。那人像约一尺高,做工精细,是个笑容可掬的老寿星模样。
“这铜像倒是别致。”狄仁杰道。
张福解释道:“这是老爷新得的宝贝,说是前朝宫中流出之物,名唤‘吉祥寿星’,特地放在案头把玩。”
狄仁杰细看铜像,发现其底部有细微缝隙,似乎可以打开。他小心转动铜像底座,果然将其分为两截。铜像内部中空,残留少许褐色粉末。
狄仁杰取少许粉末嗅了嗅,眉头紧锁:“元芳,将铜像和粉末小心收好,带回查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一位华服青年急匆匆闯入,见到地上尸体,顿时跪地痛哭:“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张福低声道:“这是少爷张明远。”
狄仁杰打量青年,见他虽面露悲戚,但眼神闪烁不定,颇为可疑。
随后,两位妇人也相继赶来。年长些的柳氏妆容精致,年轻些的赵氏素面朝天,皆掩面哭泣,真情假意难辨。
狄仁杰沉声道:“张先生死因可疑,本官需详细调查。元芳,命人封锁现场,所有家眷不得随意离开宅邸。”
——
回到大理寺,验尸结果证实了狄仁杰的猜测。
“大人,张昌裕确系中毒身亡。”仵作禀报,“从症状看,似是中了牵机药之毒。这种毒药服后半个时辰内发作,先四肢抽搐,继而呼吸困难,最终心肺衰竭而亡。”
狄仁杰颔首:“铜像中的粉末呢?”
“正是牵机药无疑。”
李元芳疑惑道:“大人,若是通过铜像投毒,凶手如何确保张昌裕会触碰毒药?”
狄仁杰沉吟道:“这便是关键。元芳,你可注意到书房窗棂有轻微撬痕?还有,张昌裕指甲中藏有些许木屑,与书房地板材质不符,倒像是来自房梁。”
李元芳一怔:“大人是说,案发时可能有人藏在房内?”
狄公微笑:“且回张家,自有分晓。”
——
再返张家时,狄仁杰直接命人架梯查看书房房梁。果然在梁上发现一片衣料纤维和少量灰尘被擦动的痕迹。
“凶手提前藏身梁上,待张昌裕入内后,伺机下毒。”狄仁杰分析道,“但张昌裕并非庸碌之辈,何以让人在房中而不自知?”
李元芳猛然醒悟:“除非他认识此人,或者此人本就应该在房中!”
狄仁杰赞许地点头:“且查问昨夜各人行踪。”
调查结果如下:二夫人柳氏称自己在佛堂诵经;三夫人赵氏说早已睡下;少爷张明远声称在城外别院休息,但守门人未见其外出;小姐张玉莹则因病整日在闺阁休养,侍女可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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