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妖市猫公的青梅竹马 第95章 人神妖鬼，苍生为先

说到底，修士也是人，只不过却拥有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能力。

这个时候开始，他们虽然是人，但却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人了。

他们会是神，会是主宰者。

皇权律法都能随意践踏，那么普通百姓又当如何？

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说，长安妖市比起常曦宫，似乎更适合这个天下。

至于说妖怪伤人这一类的事件发生，难道说修士就不会吗？

不！

他们只会更狠！

更决绝！

之后……甚至栽赃嫁祸到妖怪头上。

所以，梅逐雨的想法李知闲根本没有要听他胡扯，就直接打断了下来。

因为没有意义。

最起码目前为止这些妖怪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大唐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当然，李知闲的所思所想也是最坏的打算，但人一旦拥有了权利，那么**就会不断的膨胀。

固然这其中有好的一方，但一粒老鼠屎，就能搅坏一锅汤！

有好人，也有坏人。

有善良一方的妖怪，就有邪恶的一方。

所以修士也好，妖怪也罢，身份什么的其实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一切，还是要看哪一方更适合于这长安百姓。

你不能拿你梅逐雨的那一套，来要求每一个常曦宫中的天师。

你现在就算说出花来，在李知闲看来也不过是在画大饼罢了。

想要获得朝廷的支持，只是因为常曦宫现在处于弱势的一方，在面对妖市的无奈之举，需要第三方的加入成为助力，帮他们一把。

但然后呢？

如果真的把妖市赶出去，那么又如何保证常曦宫会如现在这般的态度呢？

没有办法！

李知闲也曾经想过，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如此。

没有任何办法。

普通人，在这两方当中处于一个绝对的弱势，除非大唐挥师百万不死不休。

否则，还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

而为什么李知闲又更看好妖市呢？

最起码，在妖市的管理下更多的妖怪选择了避世，选择了隐藏自己。

这也就造成了表面上最起码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

可如果常曦宫归来，那么当妖市的威胁解除之后，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入世！

是要广开山门，传道收徒的。

短时间可能没什么事，但时间久了呢？

百姓心中对朝廷皇权和常曦宫这些“神仙”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不用想，李知闲也知道。

迎着李知闲的咄咄逼人的口吻和目光，梅逐雨情不自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但仍旧十分倔强道：“常曦宫是道门正统，绝非歪门邪道！王爷多虑了，常曦宫自然也有着宫规律法，任何门人一旦犯错都将受到比起大唐刑法更加严厉的惩戒！”

“常曦宫，更不会去做那些不义不善之举！”

李知闲平静的看着梅逐雨：“可你现在，就已经是在不服大唐律法了……那么现在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

“现在，你的师兄违背了大唐的律法，朝廷需要缉拿他，而他呢就躲藏在常曦宫当中。”

“大唐要依法处置，你们常曦宫是要交人，还是关起门来，按照你们常曦宫的宫规来处置他呢？”

“我……”

“如果我们一定要要人，即便可能你们常曦宫惩罚的手段，相比起来要更加的严格残酷，受到的惩罚更重，但我们就要人，要依唐律，处置他……现在怎么办呢？”

“我……当然……”梅逐雨的表情逐渐带着几分挣扎，但片刻之后开口道：“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惩罚。无论是唐律还是宫规，它们的存在都是为此而建立的，所以交出去依法惩治，也不无不可。”

李知闲点点头：“不错，但可惜你犹豫了。在唐律和你们常曦宫之间，犹豫了。”

“你梅逐雨的心性，尚且如此。那么你常曦宫的那些师兄师弟们呢？作为修士的骄傲呢？就真的能这么放下吗？”

李知闲笑着摇了摇头：“你梅逐雨尚且如此，你觉得他们如何？”

梅逐雨听闻沉默了下来。

他也好，常曦宫的那些师兄们也罢，大家想的都是如何重拾常曦宫的荣耀，能够让常曦宫回到长安，传道授业。

可从没有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

李知闲看到这一幕却笑了笑：“的确，那些妖怪们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可那些终究只是妖怪，是异类。”

“它们也同样不把唐律法规放在眼里，但最起码迄今为止……妖市高层的管理者们的所作所为，还在大唐的可忍受范围之内，他们的做法做派，无一不是在释放一个还算友好的信号，但凡违反妖市规矩的妖怪，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戒，受到迫害的普通百姓也会得到应有的补偿。”

“梅逐雨，你觉得当年你们常曦宫为什么会失败，从而被驱逐出去？”

梅逐雨听闻猛然抬起头看着李知闲，仿佛在确定什么一样。

“怎么？”

“常曦宫和妖市在长安数百年，彼此之间争斗不断，但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结果，一方失败而退出了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修为如何，但我想就算是你加上你那些个师兄们在一块，最多也就和老天师差不太多吧。”

“有老天师如此高人，他当年都没有想过要重新杀回来，夺回这里的一切，那么你凭什么觉得现在你们可以？”

“你们关注的，只是物理层次的。”

“再或者说，你们看到的，认为值得你们同等对待的，只有那些妖怪。”

“而普通百姓呢？”

说到这里，李知闲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可笑吧，你们真正重视的，竟然是那些妖怪，而普通人的生死，你们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长安，乃至大唐，是普通百姓的大唐，就连当皇帝这九五之尊，都要遵守一条铁律……”

“民如水，君如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么，你们修士呢？”

“当年常曦宫不是没有机会，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呢？我想你们常曦宫内部的典籍里，应该不会记载这些黑历史吧？等你入了玄鉴司，查阅一下大唐二三百年前的一些史书，从中你就会看到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