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被两名保安带到那排平房最里面的一间门口,他对两人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烟雾缭绕,浓重的烟草味几乎让人窒息。
四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张自动麻将桌旁,牌局显然正酣。听到开门声,四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江林,带着审视和警惕。
其中一个剃着锃亮光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壮汉,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打量了江林几秒钟,率先开口,声音粗嘎:“你就是鹤爷派来的?”
江林面色平静地点点头,目光迎向光头壮汉,语气不卑不亢:“你就是保哥吧,久仰。”
光头壮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介绍,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我叫韦保,道上给面子叫声保哥,你叫也不过分。” 他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说说吧,鹤爷派你来干什么?”
江林丝毫没有显露出拘束或紧张,他自顾自地拉过一张空着的凳子坐下,甚至还从容地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才按照彭天翼交代的切口,缓缓开口:
“鹤爷让我带句话,‘风头差不多过了,该走货了’。”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韦保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如闪电,右手瞬间从后腰掏出一把黑色的仿六四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死死顶在了江林的额头上!
他眼神凶狠,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谁他妈派你来的?!又让走什么货?!说!”
另外三个打牌的男人也同时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围拢过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杀气弥漫!
被枪指着头,江林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慌乱。他甚至又吸了一口烟,任由烟雾缓缓吐出,才平静地说道:
“保哥,别闹了。你要是怀疑我的身份,现在就可以给鹤爷打电话确认一下。”
韦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枪口又往前顶了顶:“逗我玩呢?小子!别说我了,就连我们周哥,也不能直接联系到鹤爷!你他妈到底是谁?!”
江林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叼着烟用右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调出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将屏幕转向韦保,语气依旧平稳:
“我说,你记着。这是鹤爷的私人号码,你可以现在就打过去问。”
这一下,韦保愣住了!他死死盯着江林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又抬头看看江林那镇定得不似作伪的眼神,脸上的凶狠和怀疑渐渐被一种惊疑不定所取代。
几秒钟后,他忽然咧嘴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缓缓放下了顶在江林脑门上的枪,试图缓和气氛:“哈哈哈,哥们儿,别介意,开个玩笑!干我们这行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得不时刻紧绷着,多试探一下,理解万岁!”
江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面上不露分毫,又将电话号码清晰地念了一遍,然后看着韦保,故意反问:“真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免得心里不踏实。”
韦保连忙摆手,一副“完全信任”的样子:“艹!都自己兄弟,还确认啥!我相信你了!刚才对不住了啊哥们儿!”
直到这时,江林一直背在身后、紧握成拳的左手,才不易察觉地缓缓松开。掌心之内,早已被冷汗浸透,一片冰凉。
刚才那一刻,无疑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韦保挥手让另外三个同样松了口气的同伴先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江林两人。他拉过椅子坐下,扔给江林一支烟,自己也点上,语气变得“亲热”起来:
“哥们儿,我都自我介绍叫韦保了。你也介绍介绍自己呗?以后说不定要一起共事。”
江林接过烟,就着之前的烟头引燃,吸了一口,用彭天翼为他准备好的化名,沉稳地说道:
“我叫江鹏。以后,还请保哥多关照。”
韦保听了江林的自我介绍,点了点头,算是初步认可。
但他显然还有疑虑,又试探性地问道:“鹤爷……就没再交代你点别的?比如具体怎么操作,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江林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反将一军:“没有,鹤爷只让我来传这句话,协助你们。怎么,保哥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
韦保脸上闪过一丝后怕的神情,压低了声音说道:“倒也不是麻烦,就是……有点担心。哥们儿你是不知道,上次我们从老挝那边走货,那帮人火力是真他妈猛!家伙事儿比咱们这边的还硬!差点就折在外面。我是真怕再出什么岔子。”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彭天翼给他的资料里,可没提到过具体交易对象和这种细节!但他反应极快,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彭天翼提供的关于鹤爷势力在境外强势的背景信息,他立刻用一种带着几分不屑和炫耀的语气说道:
“咳!我当什么事呢!你说老挝那帮人啊?那都是老黄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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