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从车顶一跃而下,灵巧地隐身在奔驰车厚重的车尾后,动作熟练地退下打空的弹夹,换上新的。
他嘴角斜叼着的烟卷随着他含糊的咒骂上下颤动:
“马勒戈壁的……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跟你们玩这么大,谁让你们这两个不开眼的动我媳妇?”他“呸”地吐掉嘴里的烟沫,眼神狠戾,“现在好了,老子不但让你们滚出浙省,还得让你们把命留在这放放血!”
换弹完毕,他再次猛地探身,手中的微冲喷吐出更加炽烈的火舌,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扫向奥迪车队的掩体。
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高速入口宛如被犁过一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橡胶燃烧和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
双方都有人倒下,无声地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无论是象征着沈昭势力的奔驰,还是蒋家兄弟赖以逃亡的奥迪,车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弹孔,车窗尽碎,轮胎瘪塌,如同两群在互相撕咬中流尽鲜血的钢铁巨兽。
就在蒋正立依托着几乎被打成筛子的车门还击时,他身后的来路方向,突然亮起了数道更加刺眼的强光!
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一辆辆黑色奔驰轿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粗略看去至少有四辆!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车队尚未完全停稳,头车的副驾驶门就被猛地踹开!
石磊如同下山的猛虎,第一个跳了下来!他脸上再无平日的沉稳,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杀意,甚至来不及寻找完美掩体,直接就掏出腰间的仿五四,对着奥迪车队的方向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
他一边开枪,一边竟迎着纷飞的子弹向前走去,嘴里斜叼的烟头因他愤怒的喘息而急速明灭。他嘶哑的吼声压过了枪声,清晰地传遍战场:
“蒋——正——鹤!!!”
“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咱俩斗了这么长时间,哪怕你特么使阴招把南南弄进了监狱,老子我动过你家里一根毛没有?!草泥马的!!你今晚上派人给我媳妇砍成啥样了?!差一点……差一点就没救过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碎,仿佛那就是蒋正鹤的脑袋。
“你要还是个带把的男人!就他妈给我滚出来!咱们单对单,磕一把!生死由命!!”
这充满恨意的咆哮,如同重锤般砸在蒋正鹤的心上。
他知道,石磊的出现,意味着最后一丝侥幸也已经破灭。
他猛地缩回身子,背靠着冰凉的车身,剧烈地喘息着,看向身旁同样浑身浴血、眼神绝望的弟弟蒋正立。
“老二!” 蒋正鹤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听好了!今晚上,咱们俩注定得没一个!” 他死死盯着弟弟的眼睛,“你走!我留下来挡住他们!”
“哥!!” 蒋正立目眦欲裂,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不行!要走一起走!!”
“放屁!” 蒋正鹤猛地扒拉开弟弟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低吼道,“我是大哥!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蒋家不能绝后!你得活着!走!!快走啊!!”
他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同时用力将蒋正立往后推去,自己则毅然转身,重新握紧了枪,将身体探出掩体,朝着石磊和的方向,打出了象征决别与掩护的、最后的子弹。
蒋正立连滚带爬地冲到后方一辆受损相对较轻的奥迪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引擎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他探出头,对着仍在抵抗的残余手下嘶声吼道:“都撤!快撤!!”
另一边,蒋正鹤眼见弟弟准备突围,强忍着剧痛,再次探身,对着步步紧逼的石磊扣动扳机!他试图为弟弟争取最后的时间。
此时的石磊,仿佛一尊被怒火铸就的煞神。他竟不闪不避,迎着蒋正鹤的子弹,同样举枪还击!
“砰!”
一声枪响,蒋正鹤身体猛地一颤,肩胛骨处爆开一团血花,手中的枪险些脱手。
石磊只是身形微顿,左臂衣袖迅速被鲜血洇湿,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依旧迈着沉重而稳定的步伐,一边向前压迫,一边熟练地退出空弹夹,从口袋里摸出新的子弹,一颗一颗,不紧不慢地压进弹仓。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短暂的射击间隙中清晰可闻,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来啊!蒋正鹤!你不是要单挑吗?!起来啊!” 他的声音沙哑,却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蒋正鹤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还想挣扎着起身,眼中是困兽般的疯狂与不甘。
“砰!”
又是一声精准的点射!子弹直接钻入了蒋正鹤的右腿膝盖!
“啊!!” 彻骨的疼痛瞬间击垮了他所有的抵抗,蒋正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的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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