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坐在出院手续办理窗口前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医院统一发放的蓝色病号服袖口。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进来,在地面映出长条状的光斑,他盯着那片光亮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才缓缓站起身。
一个月前住院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消毒水的味道仿佛已经渗进了皮肤里,此刻终于能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环境,江林反而有些恍惚。
他拎起放在脚边的帆布包,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陈野靠在现代车的车门旁抽烟。
“可算能出来了,再待下去我都要忘了家常菜是什么味儿了。”
陈野看见他,立刻掐灭烟迎上来,伸手想帮他拎包,却被江林笑着躲开。
“没那么娇气,”江林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副驾驶和后座,眉头微蹙,“大小德怎么没来?之前不还说要第一时间接我出院,带我去吃烧烤吗?”
陈野绕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惦记着烧烤呢?他俩今天可没空,一大早就在家里忙活着,许欣然也在,说是要给你做顿正经的接风宴,比烧烤健康多了。”
江林刚一只脚踏上车,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看见秃子和张静雅走了过来。
秃子手里拿着他之前落在病房的保温杯,张静雅则提着一个装着水果的塑料袋,显然是特意来送他的。
“那我可不能让他们白忙活。”江林收回脚,转头看向秃子和张静雅,语气诚恳,“你们俩也一起去吧,正好人多热闹。”
秃子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兄弟几个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回头等你恢复好了,咱们再单独约。”
张静雅也跟着点头:“我也不去了,医院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江林却上前一步,按住了他们要转身的动作,眼神认真:“别跟我客气,必须得去。小雅,这一个月我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全靠你照顾,端水喂药、,比那几个男人还细心。”
他顿了顿,看向陈野,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你,这一个月你们一共来过几次?加起来不超过五次吧?也就张静雅,天天准时来,生怕我有什么不舒服没人知道。”
陈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而且最近事多,总走不开。”
江林打断他,拉着张静雅的胳膊往车边带,“今天这饭必须得叫着你们俩,一来是谢谢张静雅这段时间的照顾,二来也跟你们俩好好聊聊。陈野,你说对吧?”
陈野靠在车门上,笑着点头:“那必须的,多两个人更热闹,我这就给大小德发消息,让他们多准备两副碗筷。”
张静雅还想推辞,却被江林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看着江林真诚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一个月的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有了着落。
其实她从没觉得照顾江林是负担,刚开始只是因为江林是为她受的伤,后来看着江林对江林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不自觉地就多上了心。
“那……好吧,”张静雅轻轻点头,“我先跟护士长说一声,马上就来。”
秃子见张静雅答应了,也不再推辞:“行,那我也沾沾光,尝尝你们的手艺。”
阳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病房里残留的阴郁,也照亮了眼前这条充满暖意的归程路。
陈野靠在车旁,看着江林的侧脸,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
他们这群在异乡打拼的人,早就不是单纯的朋友,而是彼此最亲近的家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没过多久,张静雅就处理完事情赶了回来。
四个人坐上车,陈野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江林看着路边熟悉的街道,听着陈野和秃子在前面聊得挺起劲,张静雅坐在他身边,偶尔递过来一颗剥好的橘子,心里满是安稳。
他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看清了很多事,也更珍惜身边这些真心待他的人。
而此刻,车子正朝着充满饭菜香和欢声笑语的方向驶去,那里有等待着他的朋友,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更有属于他们的、平凡却温暖的生活。
汽车停在居民楼楼下,江林刚推开车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顺着楼道飘下来,混着酱油的咸鲜和辣椒的辛香,勾得他肚子直叫。
陈野锁好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吧,他们肯定早把菜备好了,就等咱们回来开饭。”
几人顺着楼梯往上走,刚到三楼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陈野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见大德正端着一盘红烧鱼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星,看见他们进来,手忙脚乱地把盘子放在餐桌上。
“可算回来了!”大德笑着擦了擦手,刚要开口,就被江林的调侃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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