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太阳正烈,透过老旧的窗户,在斑驳的地板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陆沉舟把最后一块排骨塞进嘴里,随手抹了把嘴角的油,目光扫过李大发家紧闭的防盗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怎么还不出来?”
他低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
桌上的空酒瓶歪倒一片,菜盘子里只剩零星的汤汁,几个青年瘫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酒后的潮红。
陆沉舟弯腰从脚边的挎包里掏出一条华子,“啪”地拍在桌上。
烟盒碰撞桌面的声响让几个青年瞬间坐直了些。
“今天下午就抽这个,”
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不容置疑,“就在这守着李大发,他敢露面就给我按住。”
“沉哥放心!”
有人立刻应道,伸手就去拿烟。
几人纷纷掏出烟盒,将华子塞进自己的烟盒里,动作熟练地点燃。
烟雾很快在小屋里弥漫开来,混着饭菜的油腻味,透着股焦躁。
陆沉舟也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缓。
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热浪裹挟着楼下的嘈杂声涌了进来。
自行车的铃铛声、邻里间的闲谈,这些热闹却衬得屋里更静。
他身体靠在窗架上,胳膊搭着窗框,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斜对面李大发家的门。
烟蒂在指尖慢慢燃尽,烫到手指时,他才猛地回神,将烟蒂弹到楼下的花坛里,又重新点燃一根。
屋里的青年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从昨晚的牌局转到街口新开的饭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陆沉舟没心思听,只盯着那扇门,心里盘算着李大发会不会从后门溜走,又想着要是今天抓不到人,后续的麻烦只会更多。
阳光慢慢西斜,窗台上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
陆沉舟的烟盒空了大半,喉咙里泛起苦涩,可他依旧保持着靠在窗架上的姿势,目光没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防盗门。
像一尊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出现。
黑市,下午两点。
小德阴沉着脸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潮湿的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床上的女人慵懒地支着身子,吊带滑落至臂弯,在昏暗的钨丝灯下泛着病态的白光。
峥哥~
她拖长的尾音像把钩子,染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拍了拍皱巴巴的床单。
小德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好没有唐卓龙的消息小德正郁闷呢。
女人涂着亮片的脚趾刚蹭上他裤腿,小德便像头被激怒的野兽般扑了上去。
粗粝的手掌掐住她脖颈时,床头的玻璃杯被撞翻在地,劣质威士忌在地板上蜿蜒成暗色的河。
女人惊喘着抓挠他后背,指甲在身后刮出细碎血痕。
撕开的蕾丝内衣像只垂死的蝴蝶挂在床沿,女人吃痛的声音反而刺激他加重力道。
当女人蜷在烟头烫出破洞的床单上啜泣时,小德已经站在窗前点燃了今天的第七支烟。
下午四点,蹲守在餐馆二楼的陆沉舟和三个青年又等了两个小时。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油烟和隔夜饭菜的混合气味。
窗外市井的嘈杂声仿佛一层厚厚的薄膜,将包间里的沉闷与外界隔绝。
陆沉舟等的有点烦躁,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烧到尽头,烟灰簌簌地落在油腻的桌面上。
他盯着楼下那条狭窄的巷口,眼神锐利得像等待捕猎的鹰。
就在这时,目标出现了。
李大发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动作有些急促。
他没有直接锁门离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推着一辆轮椅走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他年过七十、头发花白的母亲,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尽管天气并不冷。
李大发弯腰对母亲说了句什么,脸上写满了焦急,不住地看向巷口的方向,似乎在等车。
“醒醒!都他妈醒醒!”
陆沉舟猛地掐灭烟头,用脚踢了踢旁边趴着打盹的三个青年。
“李大发出来了,快跟上!”
三个年轻人一个激灵,瞬间从迷糊中惊醒。
阿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马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后腰的家伙,最年轻的猴子则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们跟着陆沉舟干活时间不短,知道舟哥这种语气意味着目标动了。
四人迅速起身,动作麻利却尽量不发出太大响动。
木制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刚到楼下,陆沉舟一眼瞥见老板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几个生面孔。
毕竟他们在二楼包间耗了大半天。
陆沉舟脚步没停,直接从随身的黑色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
看也没看,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啪”地一声拍在油腻的前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用找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脆。
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伙看起来不像善茬的人会这么大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