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 第33章 最后的余情

几人趁着三个女人做饭的工夫制定好计划。

由大小德、江林三人去刘瘸子赌场踩点，沈振南和石磊去医院找刘烨。

行动前去江林家带上匕首和军刺，除了钢管，这是几人唯一的致命武器。

计划敲定后，众人聊点别的引开话题，不能让三女看出破绽。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油星滋滋作响，混着饭菜的香气飘出，冲淡了屋里几分沉重的气息。

没一会儿，慕婉婷、许欣然和林雅宁就端着刚出锅的饭菜走了出来。

一盘热气腾腾的炒青菜，一碗飘着油花的鸡蛋汤，还有一大盘红烧土豆，虽然都是家常小菜，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沈振南眼尖，一眼就盯上了那盘红烧土豆，金黄的土豆裹着酱汁，看着就诱人。

他朝着慕婉婷扬了扬下巴，笑着打趣：

“媳妇手艺不错啊，这土豆看着就有食欲，闻着味儿我都饿了。”

慕婉婷正把汤碗放在桌上，听见这话，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拍了他一下，嗔怪道：

“臭不要脸，叫谁媳妇呢！谁跟你这么熟了？”

话里带着怼意，语气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多了点娇俏。

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堂屋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了不少。

大德和小德嘴角也难得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连日的悲伤里，总算有了片刻的轻松。

“好了好了，赶紧坐吧，菜要凉了。”

许欣然笑着打圆场，把筷子分到每个人手里。

大家纷纷落座，拿起筷子开始动筷。

炒青菜清爽解腻，鸡蛋汤暖胃，红烧土豆软糯入味，简单的家常菜，却让饿了一上午的几人吃得格外香。

江林吃了几口饭，突然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搬点东西。”

说着就拉着石磊往外走，没多久两人就搬着两箱啤酒回来，箱子上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从隔壁小卖部冰镇过的。

“今天中午一起喝点。”

江林把啤酒放在桌角，随手打开一瓶，泡沫顺着瓶口溢出，他抬手擦了擦，递给沈振南。

“这段时间事儿多，心里都堵得慌，喝点酒解解忧愁。”

说着又接连打开几瓶，挨个分给大德、小德和石磊，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瓶冒着寒气的啤酒。

慕婉婷看着桌上的啤酒，皱了皱眉，却没阻止，只是轻声叮嘱：

“少喝点，别喝多了耍酒疯。还有，喝完下午都去睡觉，养足精神，晚上可别再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她知道几人心里憋得慌，喝点酒发泄一下也好，只是担心他们喝多了误事。

江林几人纷纷应了一声。

“知道了”

“放心吧”

声音此起彼伏。

沈振南端起啤酒瓶，对着众人举了举：“来，碰一个。不管事儿多糟，饭得吃，酒得喝，日子还得接着过。先敬爷爷，愿他老人家在那边安好。”

众人都举起酒瓶，朝着灵前的方向轻轻碰了一下，随后各自喝了一大口。

啤酒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带着几分辛辣，却让心里的郁结好像散了些。

小德喝得急了点，咳嗽了两声，大德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大家边吃边聊，从家常琐事说到以前的趣事，偶尔插科打诨，笑声断断续续响起。

江林说起以前跟沈振南一起上树掏鸟窝的日子，两人被鸟妈妈啄了一路。

石磊则聊起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被父母追着打的糗事。

大德和小德听着众人的话，话虽然不多，却偶尔会搭两句，眼神里的阴霾也散了些。

慕婉婷和许欣然、林雅宁坐在一旁，看着几人难得放松的模样，也松了口气。

许欣然给江林夹了一筷子青菜：“多吃点菜，光喝酒伤胃。”

江林点点头，乖乖地吃了下去。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两箱啤酒见了底，桌上的饭菜也所剩无几。

众人都有些微醺，脸颊泛红，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

沈振南打了个饱嗝，瘫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确实舒服多了。”

江林也揉了揉肚子，笑着说：“还是婷姐手艺好，下次还想吃你做的土豆。”

慕婉婷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下次再让我做饭，得付饭钱。”

说着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许欣然和林雅宁也跟着帮忙，几人动作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行了，都去睡觉吧。”

慕婉婷把碗放进厨房，出来对着众人说，“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神。”

江林几人也确实累了，点点头，各自找地方休息。

大德和小德回到里屋，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依旧想着报仇的事。

一共三个房间，大德、小德、石磊、江林躺在一个床上。

林雅宁和许欣然躺在一张床上，剩下的沈振南和慕婉婷躺在另一个炕上。

沈振南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酒意渐渐褪去。

只觉得浑身疲惫，尤其是身上的伤口，在安静下来后隐隐作痛。

慕婉婷端着一个小药盒走过来，坐在炕边，轻轻掀开沈振南的被子，目光落在他胳膊和脸上的伤痕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拿起棉签，蘸了点碘伏，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周围的淤青，一边轻轻涂抹，一边忍不住用拳头轻轻捶了捶沈振南的胸口。

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嗔怪：“下次能不能别打架了？你看看你身上这些伤，看着就疼，每次都让我担心。”

她的力道很轻，更像是在撒娇，可话里的担忧却藏不住。

沈振南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眼神里满是自己的身影，心里瞬间软了下来。

他伸出没受伤的手，一把将慕婉婷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谢谢你，媳妇。”

慕婉婷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脸颊发烫：

“谁是你媳妇？别乱叫！”

可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刚好捶在了沈振南胸口的淤青上。

“嗷！”

沈振南疼得闷哼一声，眉头瞬间皱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慕婉婷心里一紧，连忙推开他，着急地掀开他的衣服查看：“怎么了？是不是捶到伤口了？我看看，有没有事？”

她的声音带着慌乱，手指轻轻碰了碰沈振南胸口的淤青，眼神里满是自责。

看着她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沈振南心里又暖又好笑，刚才的疼意仿佛也淡了不少。

他趁慕婉婷低头查看伤口的间隙，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拉近，在她泛红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传来，慕婉婷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耳根，连耳朵尖都变得滚烫。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沈振南，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你……你耍流氓！”

沈振南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伤口的疼痛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亲我媳妇，怎么能叫耍流氓？”

“谁是你媳妇！”

慕婉婷转过身，瞪了他一眼，可眼神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几分羞赧。

她重新拿起棉签，继续给沈振南涂抹药，只是动作比刚才更轻了，生怕再碰到他的伤口。

沈振南乖乖地躺着，看着慕婉婷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心里突然觉得，就算之前受了再多苦，有再多烦心事，只要有慕婉婷在身边，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难了。

“婉婷，”沈振南轻声开口。

“等这事过去了，咱们就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好不好？”

慕婉婷涂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期待：“真的吗？那到时候咱们去哪？”

“真的，去浙省。”

沈振南点点头，眼神坚定。

“到时候再也不打架，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慕婉婷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给沈振南涂药。

沈振南明白，可能这将是他和慕婉婷最后一面，为了不留下遗憾，也为了探探慕婉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