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日,零点。
这一次的提升,如同静水深流,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已改天换地。梁铭感觉自己仿佛从一个“强大的个体”,逐渐向着某种“自然现象”演变。他不再仅仅是“使用”规则,而是自身的存在,就仿佛一小片可移动的、高度有序的“规则集合体”。周围混乱的能量和规则线条,在靠近他时会自然而然地被抚平、理顺,如同铁屑被磁铁吸引。
【力量:】【敏捷:】【体质:】【精神:】
【魅力:?】【悟性:?】【幸运:?】
八万一千九百二十点全属性。
数字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概念。梁铭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全力一拳打向地面,可能不会引起爆炸,而是会让着拳点附近的物理规则暂时“失效”,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性质奇特的“虚空区域”。他对规则的理解已经深入到可以初步“编织”和“重构”的程度,虽然范围和复杂度还有限。
清晨,阳光再次洒满穹顶学院,昨日的紧张气氛似乎随着“凋零荒原”通道的暂时封闭和救援行动的成功(至少表面成功)而缓和了不少。但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好奇,开始在学院中弥漫,而这一切的中心,无疑是梁铭。
他推开庭院门,身上是一件崭新的、印着“刚拯救完世界,勿cue”字样的白色T恤,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优秀学生”的谦逊(伪)和疲惫(装)。
温若依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立刻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他,确认他连一根头发都没少后,才彻底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他T恤上的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轻轻捶了他一下:“刚拯救完世界?你这家伙……能不能再自恋一点?”
梁铭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轻轻拉近,低头看着她带着嗔怪和关切的眼睛,一本正经:“事实陈述,怎么能叫自恋呢?温同学,你要尊重客观事实。”
温若依脸颊微红,挣开他的手,嗔道:“是是是,梁大英雄!走吧,拯救完世界的英雄也得吃早饭!”
两人并肩走向中央餐厅,一路上收获的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和复杂。崇拜、感激、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看珍稀动物的意味?
“快看!是梁铭!”
“他回来了!听说昨天研究院那边……”
“他衣服上写的啥?‘刚拯救完世界’?噗……”
“虽然听起来很欠打,但……好像是真的?我听我导师说,要不是他,霍山总教官他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嘶……他到底有多强啊?”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梁铭目不斜视,一脸“我只是个普通学生”的淡然,倒是温若依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逗得时不时掩嘴轻笑。
走进餐厅,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梁铭身上,然后又像是怕冒犯到他一样,迅速移开,但眼角的余光依旧黏着他。
梁铭泰然自若地走到打饭窗口,对里面有些紧张的打饭阿姨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阿姨,早,老规矩,五份。”
阿姨看着他T恤上的字,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掉进菜盆里,连忙点头:“好,好,梁同学稍等!”手下动作飞快,给他打的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分量足得离谱。
梁铭端着堆成宝塔的餐盘,和温若依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刚拿起筷子,一个身影就旋风般冲了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机油味。
“梁铭大哥!您回来了!太好了!”墨羽顶着一头更加卷曲、还冒着丝丝青烟的头发,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兴奋地冲到桌前,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金属饭盒和某种音响设备结合体的、布满按钮和线路的古怪装置。
“墨羽?你……你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温若依看着他堪比爆炸头的发型,惊讶道。
“嘿嘿,小问题!我在尝试将‘哭泣苔藓’(失声版)的音波吸收特性,与‘龙息加热符文’的稳定性结合,制作一款既能保温又能主动降噪、甚至能播放音乐的‘全方位享受型饭盒’!”墨羽双眼放光,献宝似的举起那个装置,“梁铭大哥,您昨天辛苦了!这是我连夜为您赶制的‘英雄版·多功能饭盒’!虽然刚才稳定性测试时出了点小意外,把工坊的隔音墙震裂了,也把我的头发稍微……嗯,定型了一下……但主体功能完好!您要试试吗?按这个红色按钮是加热,蓝色是降噪,黄色是播放我为您精心挑选的胜利进行曲……”
梁铭看着那饭盒缝隙里隐约透出的电火花,以及墨羽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沉默了两秒,然后非常自然地夹起一块巨大的烤龙排,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心意领了。不过我刚回来,想吃点……传统的。”
墨羽略显失望,但立刻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再去调试一下!下次一定能成功!”说完,他又抱着他那危险的发明风风火火地跑了,留下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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