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淮西平原,麦浪翻滚,如同金色的浪涛一般。
朱鸣带着亲卫离开濠州后,没直接回定远,而是先往凤阳老家去招兵——
现在天色还早,不如带着部队先去凤阳招募一些乡勇。
朱鸣刚到凤阳城外的小镇,就见一群百姓围着个卖艺的摊子喝彩。
朱鸣勒马望去,那摊子前站着个穿青布短打的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身高体健,手里舞着杆长枪,枪花打得密不透风。
收势时枪尖点地,稳稳挑住落下的铜钱,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沉稳劲儿。
“好!”朱鸣忍不住喝彩。
那女子闻声回头,看到朱鸣的脸时,她猛地睁大眼睛,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
“小…小芳?是你?”
朱鸣心头一震,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徐答!真的是你!”
徐答眼眶瞬间红了,攥着她的胳膊不放:
“我听说濠州有位朱元帅,打仗厉害得很,没想到真是你!”
“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多次……”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回定远后再说吧。”
朱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
“我现在对外改称朱鸾了,军中都叫我朱元帅。”
“不过咱们私下里,你还是继续叫我小芳就好。”
朱鸣顿了顿,目光落在徐答的枪上:
“看你这身手,这些年没落下功夫?”
徐答挺直腰板:
“我爹带着我和乡里弟兄练枪,说是在乱世乡里要聚众自保。”
“我有时出来卖艺,赚些钱花花。”
“我平日不光和爹练武艺,还琢磨着怎么带队、怎么布阵。”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你,小芳姐,我帮你招兵!”
“我待会回去和乡亲们说一下,并给你宣传宣传。”
“好,定远我们俩再见!”
“汤荷、周德星也在定远,到时候我们四人一起聚聚!”
朱鸣一边告别徐答,一边难掩内心激动。
徐答、汤荷、周德星……
当年凤阳小村的五人组,已经集齐四人了。
常玉春,我朱鸣还能和你再见吗?
朱鸣征兵的消息在徐答的帮助下,开始慢慢在凤阳传开——
“朱元帅来招募乡勇了!”
“就是那个烧了天魔军粮道、守濠州打跑七万大军的朱鸾!”
“听说朱元帅对待士卒可好了,咱们大家一起去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传开了朱鸣招兵的消息。
朱鸣刚到钟离渡口,就见两艘渔船破浪而来。
船头站着两个穿水袍的女子,一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一个身形灵活,腰间挂着渔网。
船刚靠岸,那黝黑女子就跳下来,抱拳道:
“小女子吴良,这是我妹妹吴桢,带了六十个渔民弟兄来投!”
“咱们淮西人水性了得,撑船、潜水、扎木排,样样在行!”
吴桢跟着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鱼叉:
“天魔军不是有水师吗?咱们跟他们在水里较量较量!”
朱鸣看着她们晒得黝黑的皮肤和结实的臂膀,朗声笑道:
“好!淮西多水泽,正缺你们这样的好手!”
朱鸣队伍走在前往定远的路上,投奔她的人越来越多。
行至一个叫郭家村的地方,村口早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跟着两个英气勃勃的女子。
老者见了朱鸣,倒头就拜:“老朽郭山甫,见过朱指挥使!”
“老人家快请起。”朱鸣连忙扶起他。
郭山甫起身,指身后两人:
“这是小女郭英、郭兴。”
“老朽会些相面之术,朱元帅您龙姿凤章,贵不可言,将来必成大业!”
“小女们粗通武艺,愿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郭英往前一步,腰间佩刀鞘上镶着银饰,眼神清亮:
“朱元帅,我姐妹愿随你上阵杀敌!我善使枪,妹妹善使箭,定不给你丢人!”
郭兴则给朱鸣递上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
“这是钟离到定远的地形图,标了水道和密林,或许能用。”
朱鸣看着郭英的英气、郭兴的细致,心中暗赞——果然是将门之女,各有千秋。
队伍行至半途,又有几拨人陆续赶来加入朱鸣的队伍:
费聚带着两百多乡里青壮来投,一个个精壮结实,她自己提着柄大斧,声如洪钟:
“朱元帅,我们信你!你说去哪打天魔军,我们都跟你打!”
唐胜宗领着几十个猎户来投,个个背着弓箭,腰挎猎刀。
她本人箭术惊人,当场射落天上飞雁,笑道:
“山里打猎的法子,对付天魔军也行得通!”
王志则带了一百多训练有素的乡勇,她说话慢条斯理,却条理清晰:
“我们村早想组织起来抗粮,就等个领头的,朱指挥使来了,我们愿意跟你干!”
短短半个月,朱鸣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壮大。
她在定远城外搭起招兵台,每日来投的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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