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鄱阳湖,云雾如纱一般笼罩湖面。
东北风依旧呼啸,卷着浪涛拍击船舷,带着刺骨的寒意。
远处水天一线间,陈友谅的连环船阵如黑色山岳静卧。
陈友谅军三百余艘巨舰被铁索牢牢相连,帆影蔽天,船舷上的火炮与箭窗密密麻麻。
陈友谅军看似固若金汤,却不知灭顶之灾已悄然逼近。
朱鸣军的舰队在风浪中列阵,三百艘火船在前,主力战船紧随其后。
赤色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兵士们屏息凝神,手按兵器,目光如炬地锁定前方敌阵,大战一触即发。
“点火!出击!”
朱鸣立于旗舰船头,长剑直指敌阵,一声令下如惊雷划破晨雾。
刹那间,三百艘火船同时燃起熊熊大火,干柴、硫磺与火油在狂风加持下,烈焰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湖面与天际。
纵火队的勇士们点燃引火物后,迅速跳上备用救生艇,划桨如飞般撤离。
火船如一条条挣脱束缚的火龙,借着东北风的推力,劈波斩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敌舰船身。
船头上的铁尖划破水面,激起的浪花被火焰映成赤红,远远望去,仿佛一片流动的火海向陈友谅军席卷而去。
陈友谅军的兵士此时才察觉异样,了望哨的惊呼划破天际:
“火船!是火船!”
慌乱中,兵士们纷纷搭弓射箭,试图阻拦火船靠近。
但火船速度极快,且有风浪掩护,箭矢大多落空。
仅少数箭矢射中船身,却被厚厚的干柴与黑布阻隔,根本无法熄灭烈焰。
转眼间,第一艘火船便重重撞上了敌军最外侧的巨舰。
铁尖牢牢勾住船板,火焰瞬间顺着船身开始蔓延。
干燥的船帆、木质船板遇火即燃,噼啪作响中,浓烟滚滚升起,将整艘巨舰笼罩。
更致命的是,巨舰之间被铁索死死相连,火焰顺着船板、绳索快速蔓延,一艘接一艘的敌舰开始被引燃。
陈友谅军原本整齐威严的连环船阵,瞬间变成了绵延数十里的火海。
鄱阳湖上的浓烟遮天蔽日,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船上的兵士们惨叫着四处逃窜,有的被火焰吞噬,浑身是火地翻滚着坠入湖中;
有的慌乱中攀爬铁索,却被烧断的绳索砸落;
还有的试图跳水逃生,却被风浪卷走,或是被红巾军舰队射出的冷箭穿透胸膛。
湖面之上,浮尸遍布,血水与火焰交织,惨不忍睹。
“全军出击!”
朱鸣抓住战机,再次下令,声音穿透风浪与呐喊。
红巾军主力舰队如潮水般冲向敌阵,火借风势,兵仗火威。
俞通海率领的火炮战船率先开火,数十门重型火炮同时轰鸣,对敌船发动猛攻。
炮弹呼啸着砸向燃烧的敌舰,有的击穿船板,让湖水涌入船舱,有的击中弹药堆,引发了连环爆炸。
火光与烟尘冲天而起,加剧了敌军的混乱。
廖永忠率领水师战船,凭借小巧灵活的优势,穿梭于火海与敌舰之间。
兵士们抛出长钩,死死勾住未完全燃烧的敌船船舷,随后架起云梯,奋勇登船。
“杀!”
登船兵士们手持长刀、短铳,怒吼着冲上敌舰甲板,与残余敌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刀光剑影中,红巾军兵士个个以一当十,敌军兵士则军心涣散,大多只顾逃窜。
少数顽固抵抗者也很快被斩杀,甲板上鲜血淋漓,与燃烧的木屑混杂在一起。
常玉春的登船突击队更是勇猛无匹,他亲自率领亲兵登上一艘燃烧过半的巨舰。
常玉春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接连刺穿三名敌军兵士的胸膛。
一名敌军偏将挥刀向常玉春砍来,常玉春侧身避开,长枪顺势横扫,将其手臂斩断,随后一枪刺穿其咽喉。
“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常玉春高声呐喊,声音震彻甲板,不少敌军兵士见状,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陈友贵,以及大将陈普略,试图组织兵士灭火突围。
陈友仁身披重型铁甲,站在旗舰甲板上,挥舞长剑高声指挥:
“砍断铁索!救火!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他身旁的亲兵们手持斧锯,拼命砍伐连接的铁索,火星四溅,但铁索粗壮,一时难以斩断。
就在此时,一枚火油弹呼啸着落在他身旁,烈焰瞬间将他包裹,厚重的铁甲成了烙铁。
陈友仁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海中翻滚片刻,便葬身火海。
陈友贵见兄长惨死,双目赤红,率领亲兵冲向船舷,想要跳上快船突围。
但他却被红巾军的乱箭射中,身中数箭的他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甲板。
大将陈普略则率领一艘战船,试图冲破红巾军的包围圈,他亲自掌舵,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俞通海的火炮舰队。
俞通海见状,下令集中火力轰击,数枚炮弹同时命中陈普略的战船,船身瞬间被击穿,湖水涌入船舱,战船开始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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