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朱鸣军队渡江南征的日子。
晨光刚漫过滁州城墙,和州港口已响起密集的号角声。
朱鸣立于“镇海号”楼船甲板上,望着码头边分作两列的南征队伍——
左侧十万戍守兵士身着青灰甲胄,由副将耿再成、花云统领。
这些戍守部队正按序接管滁州、和州的防御工事;
右侧十五万精锐则披红甲、持利刃,步兵、骑兵、火器手与水师兵士各司其位,有序登船。
“耿将军,滁州乃后路根本,需严防天魔援军偷袭;
花将军,和州粮道要盯紧,每日清点粮草出入,莫出半分差错。”
朱鸣隔着江水高声叮嘱。
耿再成与花云单膝跪地,齐声应道:
“末将遵令!定守好后路,候元帅凯旋!”
待戍守部队列阵远去,朱鸣转身登上旗舰。
舱内胡惟庸正铺开金陵舆图,冯国用在旁标注水路暗礁;
甲板上,汤荷手持令旗调度水师,全军进退有度。
廖勇安的第一舰队已率先解开缆绳,楼船桅杆上的“廖”字旗猎猎作响;
徐答正指挥步兵将长枪、盾牌搬上运输船,兵士们肩扛器械却步幅不乱;
邓愈牵着战马,登上了特制的骑兵运输船。
顾时、赵德胜紧随其后,马蹄踏在船板上发出沉稳的“笃笃”声;
周德星则带着火器营兵士检查铜炮,黑黝黝的炮口已对准江面远方。
辰时三刻,三声号炮响彻港口。
汤荷挥下令旗,上千艘战船如潮水般动了起来——
最前方是俞廷玉统领的第二舰队,六艘楼船如巨兽般劈开江水,誓要扫灭一切来犯之敌。
中间是吴良、吴祯等淮西四将的舰队,蒙冲船首尾相接,船舷两侧的强弩已搭好箭;
王弼、金朝兴的第七舰队载着粮草器械,紧随主力之后;
骑兵与步兵的运输船被快船环绕,形成严密的防护阵。
朱鸣扶着旗舰栏杆,极目远眺——
江面上帆影连天,楼船的帆如白云蔽日,蒙冲的帆似红霞铺江,快船的小帆则像点点星火。
船桨击水声、兵士们整齐的呼号声、战旗猎猎之声混在一起,震得江水泛起层层白浪。
偶有江鸥掠过帆影,却不敢靠近这气势磅礴的船阵,只在远处盘旋鸣叫。
“元帅,各舰队已按‘雁翎阵’展开,前锋距采石矶还有三十里。”
汤荷快步上前禀报,指尖指向江心——
只见上千艘战船渐渐排成展翅的雁形,有序组成战阵。
楼船居首如雁首,蒙冲、快船分作两翼如雁翅,运输船与辅助船则组成雁腹。
整个水军阵型既稳固又灵活,可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朱鸣颔首,目光越过船阵望向江北方向。
晨光中,金陵的轮廓虽还模糊,却已让朱鸣攥紧了剑柄——
这一去,不仅是夺一座城,更是要撕开天魔暴政的缺口,让江淮百姓看到生路。
江风卷起朱鸣的战袍,朱鸣望着渐渐远去的和州港口,思绪万千。
朱鸣转头看向前方浩荡的船阵,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意:
“传令各舰队,保持阵型,全速向采石矶进发!”
号声再次响起,传遍整个江阵。
楼船加快速度,船首撞开的浪花更高;
蒙冲船两侧兵士奋力划桨,船身如离弦之箭;
快船在阵中穿梭,传递着各舰的讯息。
上千艘战船载着十五万精锐与满腔斗志,缓缓驶入长江深处,朝着金陵的方向,扬帆而去。
日头升至半空时,“镇海号”楼船的了望手突然高声禀报:
“元帅!前方已见采石矶!”
朱鸣快步登上了望台,顺着兵士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长江在此处骤然收窄,南岸矗立着连绵的峭壁,矶石如刀削般直插江面。
湍急的江水撞击在岩石上,激起丈高的白浪,连楼船都跟着微微晃动。
峭壁之上,隐约可见灰褐色的岩石与稀疏的灌木,却在关键处透着人工修筑的痕迹,整处地势易守难攻,一眼望去便知是扼守长江的咽喉。
“果然是长江天险。”
朱鸣轻声感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
“当年完颜亮率十八万大军南下,志在必得,却被虞允文以一万之师挡在此地,
如今亲见这地形,才知并非虚传——
这般陡峭的矶石,想靠岸都难,更别说攻城了。”
身旁的胡惟庸也凑上前,目光扫过峭壁:
“元帅说得是。
采石矶江面窄、水流急,敌军只需守住几个关键登岸点,便能以少挡多。
咱们若强攻,怕是要吃亏。”
话音刚落,了望手又喊:“元帅!矶上有箭塔!还有守军!”
朱鸣眯眼细看,果然见峭壁上每隔数十步便有一座黑灰色的箭塔,
塔身高约三丈,顶端设有了望口,隐约能看到甲胄反光——那是天魔兵士正握着弓箭戒备。
箭塔之间,还连着低矮的石墙,石墙后每隔一段便有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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