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初,淮河两岸的稻田刚收过第一茬。
金黄的稻穗还带着收获的余温,北方传来的战争阴云已悄然笼罩了江淮大地。
经过四五个月的集结,天魔帝国脱脱的百万南征大军终于在秋收时节动了——
脱脱麾下的百万雄师,正浩浩荡荡向南推进。
北方的官道上,冻土早已消融,马蹄踏碎田埂的声响从早到晚不曾停歇。
十万重甲骑兵列成五路纵队前行,玄黑色的铁甲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重骑兵腰间的弯刀随马匹起伏,刀鞘上的天魔纹饰闪着慑人的凶芒。
紧随其后的是四十万步军,长矛如林,甲叶碰撞声汇成沉闷的洪流。
这其中既有身经百战的北方边军,也有新征调的中原壮丁。
大军踏过之处,尘土升腾到半空,将日头染成了昏黄。
工程兵部队的铁**车在步兵两侧缓缓移动,车上载着帝国最精良的攻城器械。
丈高的射石炮炮身黝黑,炮口直指南方;
襄阳炮的配重石块用铁链固定,每辆大车都需十匹战马拖拽;
还有折叠式云梯、撞城锤、壕桥车……等等器械数不胜数。
密密麻麻的器械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像一群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吞噬城池。
水军的声势更令人心惊。
大运河上,从通州到淮安的水面被船队完全填满,一眼望不到尽头。
运兵船的甲板上站满披甲士兵,矛尖直指天空;
运粮船的舱门敞开,露出堆积如山的粮草,麻袋上印着帝国粮仓的火漆;
最庞大的楼船高十余丈,船舷密布箭窗,船头装着铁制撞角。
数十艘楼船并列前行,帆影遮天蔽日,活像一座移动的水上长城。
船桨划水的声音、士兵的呐喊声、船工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河水都在微微颤抖。
沿途州县早已被大军清空,百姓们躲在城郭里,透过门缝望着这支“百万大军”过境。
光是百万大军随军携带的粮草,就够寻常州县吃十年。
更不必提,天魔大军源源不断从后方赶来的民夫队伍。
民夫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锅灶、帐篷、修缮器械的木料,像蚂蚁般围绕着大军移动。
脱脱的帅旗在中军大营升起,紫底金纹的旗帜上绣着帝国的狼徽,在风里猎猎作响。
这位须发已染霜的帝国宰相身着亮银甲,立马在高坡上,望着脚下涌动的人潮,沉声传令。
“加快推进!三月之内,必须兵临高邮城下!”
命令下达,大军的推进速度更快了。
陆路的骑兵扬起的尘土与天空的云层相接,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大地上游走;
水路的船队劈开淮河的浪涛,帆影连在一起,在水面铺出一条从北岸到南岸的“通路”。
射石炮被工匠们仔细擦拭,襄阳炮的配重反复调试。
士兵们的甲胄磨得能映出人影,只待攻城时全力发力。
消息顺着淮河、运河往南飞,比大军的速度更快。
淮安的商户关闭了店铺,扬州的百姓开始往南逃难,连最偏远的村落都能听到老人的叹息。
“天魔军的百万大军来了,这下江淮要变天了……”
秋日阳光穿过厚重的尘雾,照在大军的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马蹄声、脚步声、划水声、器械拖拽声、号角呜咽声,在风中织成一支令人心悸的战歌。
这支从北方压来的庞然大物带着帝国最后的疯狂,步步逼近江淮腹地。
江淮的秋收,终究将被兵戈的阴影悄然笼罩。
朱鸣,这次面对脱脱百万大军南下,你还能像往常一样打败强敌吗?
在北方大军压境集结的同时,滁州的备战也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军事上,邓愈带着新组建的骑兵军团在皇甫山日夜操练。
缴获的战马已全部驯化,冲锋、迂回、袭扰的战术经过每日演练,已被精锐骑兵军团掌握;
胡大海的先锋营每日披甲列阵,刀盾对练的铿锵声从早到晚不停。
新招募的乡勇在老兵带领下,很快练出了沉稳的杀气;
先锋营也完成扩张训练了。
周德星的火器营扩建了三座工坊,新铸的火铳堆成小山。
工匠们还改良了火药配方,试射时铅弹射程更远,连投石机都加装了精准瞄准的刻度。
城防工事更是密不透风,再次大大加固。
冯国用带着工兵营加固了滁州城墙,瓮城加修了三层箭楼。
他还在城外挖了丈深的壕沟,琅琊山、皇甫山的关隘增设了滚石阵和暗堡。
哨塔间距再次缩至五里一哨,烽燧信号一响,半个时辰就能传遍全境;
汤和的水师扩充到百艘战船,在滁河、淮河沿线巡逻。
舰队既护着商船航运,又巡查北方来的动静,连渔民都训练为眼线,见了陌生船队就报信。
军队加紧训练的同时,经济生产也从未停歇。
李善长之前主持修建的大丰仓早已堆满新收的秋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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