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际线上,隐约能看到天魔军营地的炊烟。
乃剌吾的先锋已在**关下扎营,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元帅,末将已备好战马,明日就去劫营!”
胡大海摩拳擦掌,重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邓愈沉声给出自己的建议:
“敌军势大,当以守待攻,等他们攻城时,咱们的火器和骑兵再前后夹击。”
李文忠接口:“我带骑兵绕后,烧他们的粮草!”
朱文正也道:“内城防御我已查过三遍,绝不会出纰漏!”
朱鸣望着身边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面孔,又看向城下操练的士兵、往来运输的民夫……
朱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经历的人,因“义”而聚,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
朱鸣深吸一口气,声音在晚风中格外清晰:
“明日,就让天魔军看看,滁州的骨头有多硬,咱们的刀有多利!”
夜幕刚落,滁州帅府的议事厅便灯火通明。
朱鸣指尖重重点在舆图上的**关——
那里已燃起三堆烽燧,红光映亮了半边天,这是敌军主力逼近的信号。
厅内的文武将领都敛了笑意,目光凝重地盯着舆图上代表天魔军的黑色箭头。
“哨骑最后回报:
乃剌吾亲率三万大军压境,其中两万是天魔军嫡系重骑兵。
这些骑兵人披重甲,马罩铁甲,连马蹄都裹着铁掌,是纳哈出麾下最精锐的‘黑风骑’;
另有一万汉人辅兵,多是强征的壮丁。
他们负责运粮、筑营,战斗力虽弱,却能为骑兵保障后路。”
范常捧着军情册,说道:
“这两万重骑兵是硬骨头,不能小看他们。”
“去年在庐州城外,这些骑兵曾以五千骑冲垮过义军三万步阵,平原作战几乎无敌。”
“重骑兵?”胡大海按紧腰间重刀,眉头拧成疙瘩。
“披那么厚的甲,跑得能快?末将带先锋营去试试,定能砍翻他们!”
“不可!”
邓愈立刻出声阻拦,她面色凝重地摇头。
“胡将军有所不知,天魔重骑兵看似笨重,实则冲击力极强。”
“他们列阵冲锋时,马蹄声能震碎军心,铁甲能挡寻常箭矢。”
“如果硬拼,咱们的步兵阵在平原上根本顶不住。”
“末将在泗州遇过类似的骑兵,若不是靠河流阻拦,根本挡不住。”
徐答也沉声道:“邓将军说得有道理。”
“咱们的精锐步兵虽能列阵,但面对两万重骑冲锋,伤亡必然十分巨大。”
“滁州刚安定,我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朱鸣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滁州周边地形,陷入沉思……
皇甫山、琅琊山如两道屏障护在城北、城西,滁河、清流河像两条银带绕城南流。
只有东南方向是一片开阔平原,正是天魔重骑兵最擅长的战场。
朱鸣抬眸看向冯国用:
“冯先生,依地利来看,该如何应对?”
冯国用竹杖点向平原边缘的山地与河流:
“元帅,天魔重骑兵的优势在平原,软肋在山地、河流。”
“他们甲胄重,爬山难、涉水慢,这是他们的弱点。”
“咱们应该弃守平原,将主力缩回滁州城与周边山地据点。”
“我们依托城墙、哨塔和河流设防,就能避其锋芒。”
冯国用顿了顿,竹杖指向**关西侧的琅琊山支脉。
“可在此处设伏,派轻骑袭扰,引诱他们进入山道——”
“那里地势狭窄,重骑兵展不开阵型,咱们的火器和弓弩就能派上用场。”
“水路也不能放。”汤和起身抱拳道。
“末将已让水师封锁滁河下游,毁掉了乌衣镇到滁州的三座浮桥。”
“天魔军若想从水路运粮或绕后,必过三汊河水寨,咱们的快船和水勇能缠住他们!”
李善长补充道:
“粮草方面也已备足,滁州城粮仓存粮七十万石,各据点也有储备,就算被围三月也不愁。”
“只是需防敌军断咱们的城外屯田,可让屯田兵暂时撤回城内,坚壁清野。”
朱鸣静静听着众人分析,目光渐渐坚定。
朱鸣抬手示意安静,声音清晰有力:
“诸位说得都对。”
“天魔军的优势在平原重骑,咱们的优势在地利、民心和火器。”
“既然硬拼吃亏,那咱们就不拼,避其锋芒!”
朱鸣俯身舆图,开始部署:
“第一,弃守东南平原,所有城外驻军撤回滁州城及周边据点。”
“邓愈率锐锋营骑兵撤至皇甫山南麓,不许与敌军正面对抗。”
“你去袭扰他们的粮道、斥候,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
“第二,冯国用督造的城防工事加紧完工,周德星将所有旋风铳、投石机布防城头。”
“再调五千弓箭手上城,分三层布防,务必在重骑兵靠近城墙前打乱他们的阵型;”
“第三,胡大海带先锋营进驻琅琊山哨塔群,与山上屯兵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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