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滁州城中心的校场已挤满了百姓。
青石板地上的血迹已被昨夜的雨水冲淡,只留下了些暗红的印记。
校场四周插着“义”字红旗,晨风一吹猎猎作响。
穿甲执矛的朱鸣军士兵列队而立,目光警惕却无半分骄横。
义军见老人孩子挤在前排,还会主动扶一把、让个位置。
“听说今天要审天魔狗了!”
“朱将军要给咱们分粮呢!”
滁州百姓们交头接耳,声音里带着忐忑和期待。
不少人怀里揣着空布袋,眼神时不时瞟向校场东侧——
那里搭着临时高台,李善长正指挥文书们清点粮册。
旁边堆着小山似的粮袋,糙米的清香飘得老远。
辰时三刻,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西巷传来。
朱鸣身披亮银甲,腰悬赤霄枪,在徐答、花云、冯胜等将领簇拥下走上高台。
朱鸣身后跟着李善长、冯国用,以及一身布衣的张德林、马如龙、赵虎这些当地军头。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高台。
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身旁的士兵轻声安抚:
“别怕,朱元帅是来给大家做主的。”
朱鸣走到高台边缘,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
台下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面黄肌瘦的农夫……
台下还有不少是昨日倒戈的汉兵,此刻都屏息望着她。
朱鸣清了清嗓子,声音传遍了校场:
“滁州的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
“昨夜城主府已破,天魔军万户帖木儿不花被擒,滁州,光复了!”
短暂的寂静后,校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有人激动得抹眼泪,有人对着高台作揖,孩子们不懂事,也跟着大人拍手。
清脆的掌声混着欢呼声,震得红旗猎猎作响。
朱鸣抬手示意安静,等声浪平息,继续说道:
“天魔军在滁州三年,强占土地、掠夺粮草、残害百姓,桩桩件件都是血债!”
“今日,咱们就当众清算!”
“带上来!”
徐答一声令下,两名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帖木儿不花走上台。
他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头发散乱,却仍梗着脖子瞪向百姓,嘴里呜呜作响——
昨夜朱鸣留下了铁木耳一命,没有刺中要害,却刺伤了他的声带。
紧随其后的是三十个被铁链锁着的天魔兵,都是手上沾着百姓鲜血的百户以上头目。
这些天魔即将面临审判,个个面如死灰。
“帖木儿不花。”
李善长上前一步,展开罪状册,声音朗朗。
“你强占良田三千亩,杀害百姓三千一百二十七人,克扣军粮致汉兵饿死八百余……”
“这些血债桩桩属实,你可认罪?”
帖木儿不花挣扎着嘶吼,却只发出模糊的呜咽。
百姓们见状群情激愤,有人捡起石子就要扔,被身旁的花云拦住:
“乡亲们稍安,自有公道!”
朱鸣拔出赤霄枪,枪尖直指帖木儿不花:
“天道昭昭,血债血偿!”
“帖木儿不花及麾下三十名残害百姓的头目,罪无可赦,今日——斩!”
“好!”
“杀的好!”
百姓们齐声叫好,压抑三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
士兵们押着犯人往校场西侧的刑场走去。
斩刑完毕,朱鸣再次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
“乡亲们,义军不是来烧杀抢掠的,是来给大家做主的。”
“从今日起:”
“第一,所有被天魔兵强占的土地、房屋,三日内由李善长先生带队核查,全部归还原主;”
“无田无房的百姓,官府会分拨新田,三年内免缴赋税。”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不少无田的农夫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人颤声问:
“朱将军,这……这是真的?”
李善长笑着点头:
“句句属实,册子都已备好,下午就可到府衙登记。”
“第二,”朱鸣继续道。
“粮仓对百姓开放,今日每户先发糙米一斗、盐半斤,后续按人口定量供应,直到秋收。”
朱鸣指向东侧的粮堆道:
“张德林、赵虎、马如龙将军会协助分发粮食。”
“有任何克扣,随时来报,义军绝不姑息!”
张德林和马如龙、赵虎上前一步,对着百姓拱手:
“请乡亲们放心,今日的粮,一粒不少都分到大家手里!”
三人昨日还是降兵,此刻却被朱鸣委以重任,他们内心十分感激朱鸣。
三人在分发粮食时格外仔细,不敢有任何懈怠。
“第三,”朱鸣的目光转向士兵和降兵。
“义军军纪严明,凡擅闯民宅、抢夺财物、欺压百姓者,无论官职高低,立斩!”
“百姓若遇欺凌,可直接到府衙击鼓鸣冤,我朱鸣亲自审理!”
士兵们齐声呐喊:“遵令!”声音震得百姓心头发烫。
有老人泣不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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