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晨曦刚撕破云层,滁州城下已扬起遮天蔽日的旌旗。
六万五千义军如潮水般涌至城下,甲胄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朱鸣军枪剑如林,直指那座矗立在平原上的坚城——
滁州高大的城墙青砖斑驳,四门紧闭,城楼上天魔族的黑狼旗随风猎猎,
城垛后,隐约可见攒动的人头和闪着寒光的兵刃。
朱鸣立马中军高坡,赤霄枪斜指苍穹,身后帅旗“朱”字在风中舒展。
朱鸣目光扫过布阵完毕的大军,洪亮的声音传遍阵前:
“弟兄们!滁州是江淮枢纽,破此城,东南门户大开!”
“今日之战,只杀天魔,不伤百姓,立功者赏,退缩者斩!”
“杀!杀!杀!”
六万精锐齐声呐喊,声浪撞在城墙上,激起回声久久不散。
城楼上,天魔族万户帖木儿不花按着腰间弯刀,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义军,嘴角勾起冷笑。
他身旁的色目千户哈剌不花啐了口唾沫:
“不过是些乡野流民,怎敢撼我滁州坚城?”
“万户大人,末将愿带两千人出城,把他们砍成肉泥!”
帖木儿不花挥手制止:
“汉人狡诈,不可轻敌。”
“传令下去,四门严防死守,尤其南门——那里是正门,最可能是主攻方向。”
“让马如龙、赵虎的人去城墙协防,这两东西敢偷懒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城下的义军已按部署行动。
南门方向,徐答一身铁甲,正与周德星、汤荷、胡大海勒马阵前。
“按计划行事。”徐答说道。
“周将军,你带五千锐士先佯攻瓮城,吸引火力;”
“汤将军、胡将军,备好攻城锤和云梯,午时听我号令总攻。”
周德星咧嘴一笑,露出结实的牙床,拍了拍身后亲兵的肩膀:
“你们怕不怕?”
亲兵们齐声吼:“不怕!跟着将军,死也值了!”
徐答调转马头,抽出腰间长刀:
“大家,跟我冲!”
五千锐士如离弦之箭,推着轻便云梯冲向南门瓮城。
城楼上的天魔兵立刻放箭,箭矢如暴雨般落下。
周德星挥刀格挡,铁刀与箭矢碰撞得火星四溅,她身后的汤和大喊:
“举盾!盾阵推进!”
士兵们立刻竖起盾牌,形成密不透风的铁墙,顶着箭雨靠近城墙,将云梯架上垛口。
“放滚石!”
帖木儿不花在城楼大喊。巨石轰隆隆滚下,砸在盾阵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德星攀上一副云梯,一刀劈翻城垛上的天魔兵,半个身子已探上城楼:
“后面的跟上!”
……
南门激战正酣时,西门外却透着诡异的平静。
花云、唐胜宗、陆仲亨率五千锐士伏在密林里,等待南门的消息,
她们目光紧盯着城西门的粮仓和不远处的汉兵大营,注视着一举一动。
“看,天魔军动了。”
花云低声道,指着城墙上移动的人影——
哈剌不花果然从西门调了几千人支援南门,城墙上的守军稀疏了不少。
“喊话!”
花云说着,对身后嗓门大的士兵挥手示意。
五十个士兵立刻站起身,对着张德林大营的方向喊:
“张德林营弟兄们!义军在南门杀天魔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天魔军扣你们粮、打你们人,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喊声越过护城河,飘进滁州西北张德林大营。
正在巡营的张德林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南门方向。
那里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传来。
看来朱鸣的义军真的来了,这是一个除掉天魔的机会。
他身旁的亲兵低声道:
“将军,义军真打过来了,咱们……”
张德林攥紧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昨夜冯胜派来的死士说“里应外合,克定西门”时,他心里仍在犹豫。
可看着营里士兵们面黄肌瘦的模样,想起哈剌不花鞭打士兵的狠劲,他的心渐渐硬了起来。
北门方向,张龙、陈桓正带着五千人演戏。
他们在城下点燃几堆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呐喊,仿佛随时要攻城。
然而,他们的目标实则只是牵制赵虎的地方军。
赵虎站在北门城楼,看着城下虚张声势的义军。
他瞥了眼身旁监视的天魔兵,悄悄对心腹道:
“按约定,什么都别做。”
心腹点头,悄悄将一块松动的砖石推得更松了些。
最西侧的清流关,郭英、耿君用已布好了防线。
五千士兵在关隘后挖了三道壕沟,滚石、檑木堆满山坡。
郑遇霖正指挥士兵调试碗口铳,黑洞洞的铳口对准来路。
“庐州的援军随时可能到,”郭英沉声道。
“耿头领,你带一千人守侧翼,我守正面,务必让他们寸步难行。”
耿君用点头,转身带着亲卫去查探侧翼山道。
中军大营里,李善长正对着地图与冯国用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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