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定远。
定远城的晨雾还未散去,各营的号角声已此起彼伏地划破天际。
距离出兵滁州只剩三日,朱鸣军的每个人都在积极准备攻城的准备工作。
好在,朱鸣军民文武上下一心,各项工作推进都井然有序。
这日,朱鸣一身轻甲,带着亲兵去巡视了城西的工匠营。
朱鸣刚到营门口,就听见“叮叮当当”的锤声和“砰砰”的试射声交织在一起。
火星从铁匠炉里飞溅出来,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熄灭。
周德星正蹲在一堆铁管前,手里拿着卡尺测量,鼻尖沾着黑灰。
周德星见朱鸣进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朱元帅,您来得正好!”
“您瞧,这是穿甲铳!”
“穿甲铳,简单来说加了铁芯铅弹的火铳,穿透威力更大。”
“昨天试射,穿甲铳五十步外击穿了两层铁甲,对付帖木儿不花的天魔兵正好!”
她指着旁边一架裹着铁皮的攻城锤,锤头上还缠着粗麻绳:
“这玩意儿也改好了,这是强化型攻城锤。”
“这锤木芯是老榆木,外面包了两层铁皮,顶端加了防滑麻绳,士兵推车时不容易脱手。”
“瓮城那扇铁皮门,多撞几下准能破开。”
工匠营的士兵们正围着几架云梯忙碌,在云梯两侧加了活动挡板。
周德星拍着挡板,笑道:
“这挡板能挡箭,攀城时士兵能少挨不少箭雨,昨天花将军来夸奖,说比上次的好用多了。”
朱鸣伸手敲了敲攻城锤的铁皮,沉闷的响声里透着扎实:
“不错,继续努力!”
“器械是士兵的命根子,务必再仔细检查一遍,弓弦、铁钩、引信,一点都不能马虎。”
离开工匠营,朱鸣转向民政衙署。
刚到门口,朱鸣就见汤荷正核对粮草清单,已经操劳许久。
汤荷见朱鸣过来,连忙递上账本,报告道:
“启禀朱元帅,运往滁州前线的粮草已备齐——”
“六万精锐十日口粮共六十万斤,分装在两百辆粮车里,每车都配了防雨油布;”
“预备粮二十万斤藏在妙山粮仓,随时可以进行调派;”
“还有给降兵的糙米三万斤,也按章程装袋了。”
汤荷补充道:
“我让陈桓带的五百粮道护卫也已整装,他们都熟悉山道,保证粮车安全。”
朱鸣点点头,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一堆竹筒上。
竹筒口用布塞着,里面隐约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
“这是冯先生写的劝降传单?”她拿起一个竹筒问。
汤荷点头:“是的,共抄了一万份。”
“每张都写了天魔军的暴行,配着降者分田、免三年税的字。”
“攻城前把这些传单传进城,保管能让城里人心浮动。”
朱鸣从民政衙署出来校场,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徐答正带着一万精锐练“佯攻阵型”,士兵们推着假的攻城梯冲向模拟的瓮城墙。
前排举盾挡箭,后排射箭掩护,阵型进退有序,喊杀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朱元帅,您来了!”
徐答见朱鸣过来,挥挥手让士兵们暂停。
“您看这阵型,白天用盾牌阵吸引火力,夜里用火箭袭营。”
“我保证,能把帖木儿不花的注意力死死拖在南门。”
不远处的北山脚下,花云的五千锐士正在练习攀城。
那里搭了段与滁州北门城墙等高的土墙,墙面上故意弄松了几块砖石。
士兵们腰间缠绳,踩着岩石缝隙向上攀爬,花云亲自在墙下喊:
“脚踩实了再伸手!钩子挂稳了再换姿势!”
“记住,一炷香内必须登顶,慢了就给天魔兵当靶子!”
几个士兵脚下打滑,立刻被身后的同伴用绳索拉住,调整姿势后继续攀爬。
冯胜的先锋营则在练“喊话劝降”,五十个嗓门大的士兵排成队,对着山坡上的假人喊:
“张德林部的弟兄们!”
“天魔军扣你们粮、打你们人,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义军来了分粮田、免赋税,快反戈一击啊!”
冯胜站在旁边听着,时不时打断:
“声音还需要再大些!劝降再加点感情!”
“把怨气喊出来!让城墙上的人都能听见你们的诚意!”
朱鸣一路巡查过去,见各营都按部署紧锣密鼓地准备,心里渐渐踏实。
朱鸣走到帅府门口时,耿君用正带着两个便衣斥候往外走。
斥候怀里揣着用油布裹好的东西,东张西望、神色警惕。
“朱元帅……”
耿君用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
“按您的意思,给马如龙、赵虎和张德林的密信都已写好,已经让斥候潜入滁州了。”
“信里许了马如龙、赵虎职务不变,跟张德林约了开城门助义军入城。”
朱鸣看着斥候消失在街角的身影,又望向东南方向——
那里,滁州城的轮廓正隐在远处的薄雾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