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为我指明义军未来的方向!”朱鸣向冯国用虚心请教。
冯国用顺着朱鸣的目光看向墙上地图,起身走到地图前。
冯国用指尖轻轻点在江淮之间的广袤区域:
“滁州固然要取,但这只是‘近谋’。若想成大业,需有‘远略’。”
冯国用抬眼看向朱鸣,眼神里带着一种穿透乱世的笃定。
“如今天下大乱,天魔军凶狠,残暴且失民心,但他们主力在北方,南顾不暇;”
“濠州郭子兴、孙德崖等帅,各怀异心,不过是争一城一池之利,难成气候。”
“真正的机会,在东南。”
朱鸣心中一动,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她连忙往前倾身:
“请先生细说。”
“东南的要害,在金陵,也就是南京。”
冯国用的指尖重重落在地图上“金陵”二字上,墨迹被按出浅浅的凹痕,
“此地古称建康,龙盘虎踞,东有钟山为屏,西有石头城为障。”
“长江天堑横亘其前,进可顺江而下控吴越,退可凭险固守拒北兵,自古便是帝王之都。”
“更重要的是,江南富庶,鱼米之乡,粮草充足,百姓殷实。”
“若能拿下金陵,便有了‘兵精粮足、地势险要’的根基,何愁大业不成?”
冯国用转身看向朱鸣,语气十分恳切:
“秦失其鹿,刘邦据关中而得天下;
如今天魔失德,谁据金陵,谁便握了东南的命脉。
“元帅若能以金陵为根本,招贤纳士,劝课农桑,必能富甲天下,无人能敌!”
“接着元帅再挥师北伐,必能驱逐异族,恢复汉家天下。”
这番话与朱鸣穿越前读史时的记忆不谋而合——
历史上冯国用正是这样劝朱元璋的!朱鸣望着眼前的青衫谋士,只觉相见恨晚。
“兄长说得在理!”
冯胜在旁按捺不住,拔剑在地上虚划,剑穗扫过青砖。
“取金陵不能急,需要得一步一步来。朱元帅听我分析。
第一步,先攻滁州,
打通南下的通道,把滁州的粮草、百姓纳入麾下,壮大声势;
第二步,沿长江东进,
拿下采石矶、镇江这些渡口,训练水军,掌握渡江的主动权;
第三步,等水军练成,集中精锐强攻金陵,
城破之后,派良将守四方险要,再派能臣抚江南百姓,大业的架子就立起来了!”
他收剑入鞘,眼神发亮:
“末将愿请命,先随元帅攻打滁州!”
“只要拿下滁州,南下渡江的路就通了一半。”
“到时候末将愿带先锋营为大军开道,第一个登上金陵城墙!”
朱鸣看着兄弟二人,一个谋深虑远,一个勇锐果决,正是她急需的文武良才。
朱鸣站起身,对着二人郑重一揖:
“二位的远见卓识,让朱鸣茅塞顿开!”
“金陵之策,我记下了,滁州之战后,便按此计行事!”
朱鸣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冯国用先生博览群书,通谋略、晓民政。”
“从今日起,便入军机营,与李善长先生共掌军中文书、民政规划。”
“凡军国大事,皆需二位商议后呈我决断;”
“冯胜将军骁勇善战,暂领先锋营五千精锐,协助徐答将军操练兵马。”
“攻滁州时便为左翼先锋,随军出征!”
冯国用、冯胜没想到朱鸣如此痛快地对他们委以重任。
他们眼中闪过感激与振奋,同时躬身领命:
“谢指挥使信任!定不负所托!”
晨光已洒满书房,照在地图上的金陵位置,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朱鸣走到地图前,指尖从定远划过滁州,最终落在金陵,心中豪情激荡——
现在自己文,有李善长掌民政、冯国用谋战。
武,有徐答统大军、冯胜当前锋,还有花云、郭英等猛将冲锋。
朱鸣的征途,终于有了清晰而壮阔的蓝图。
“滁州之战,十天后准时出兵。”朱鸣的声音沉稳有力。
“国用兄,你与李善长先生再细化一下粮草调度和后方防务;”
“冯胜将军,你即刻去先锋营报到,与徐答将军磨合队伍。”
“务必让左翼先锋成为最锋利的尖刀!”
“得令!”
兄弟二人应声离去,书房里还残留着他们的话语余韵。
朱鸣拿起笔,在《攻滁州方略》的末尾添上一行字:
“滁州为阶,金陵为基,东南定,则天下可图。”
放下笔时,她仿佛已看到大军渡江、金陵城破的那一日,
而这一切的起点,便是即将到来的滁州之战。
冯国用与冯胜走后,朱鸣的书房很快恢复了安静,
但定远城却因这对兄弟的到来,悄然掀起了新的变化。
冯国用入军机营的第三日,便在李善长的支持下,于定远城西的“聚贤楼”设了场乡贤宴。
请柬发往定远周边十二家大族——
这些家族世代居住于此,有的拥田千亩,有的藏书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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