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八点五十,林氏集团董事会会议室的门还没完全推开,冷意就先裹着雪茄味钻了出来。张科长拎着蓝色文件盒走在最前面,盒底还沾着点昨晚咖啡渍 —— 凌晨两点核对完最后一张经费凭证时,他不小心把美式洒在了上面,现在指尖划过盒面,还能摸到没完全干透的黏腻。文件盒里除了按时间排好的 “申请单 - 审批记录 - 银行流水”,最底下还压着张今早八点刚截的手机银行截图,上面 “监察部专项经费 100 万未支出” 的字样,被他用红笔圈了三道,生怕等会儿手忙脚乱漏看。
他刚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就看见李薇抱着同款蓝色文件盒走进来,脸色有点发白 —— 她对烟味过敏,昨晚特意跟爷爷提了 “能不能让二叔别在会议室抽烟”,现在看来是白说。李薇把文件盒放在桌上,悄悄拉开半扇窗,冷风灌进来时,她赶紧把爷爷凌晨手写的 “应对清单” 往怀里拢了拢,纸上 “二叔若拿假流水单,让张科长当场核对银行实时余额” 的红笔批注,被她指尖蹭得有点模糊。
陈阳跟在李薇身后,手里攥着的录音笔快被汗浸成了深色 —— 笔身贴的 “社恐专用” 贴纸还是李薇上周帮他贴的,现在边角卷起来,硌得掌心发疼。他偷偷往对面瞥,林墨正把下巴搁在红木桌沿上,左手捏着个皱巴巴的番茄味薯片袋,右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着,《原神》的背包界面亮得扎眼,50 发纠缠之缘的图标旁边,还躺着满命雷电将军的立绘截图。林墨左脚的拖鞋跟时不时蹭到桌腿,“嗒嗒” 的轻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绕圈,像在给即将爆发的冲突打节拍。
九点整,二叔林建业踩着点走进来,黑色公文包 “啪” 地砸在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雪茄灰飘了起来。他昨晚对着镜子排练到凌晨,喉咙现在还发紧,特意揣了颗润喉糖在兜里,现在含在嘴里,薄荷味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目光扫过在座的股东时,他刻意在王股东和刘股东脸上多停了两秒 —— 这两位昨天收了他的 “物流园项目纪念品”,按说该站在他这边。
“各位股东,人齐了,我们开始。” 二叔把雪茄在烟灰缸里摁了摁,火星溅在桌布上,留下个小黑点,“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聊聊监察部的事 —— 有些话我憋了快一个月,再不说,就对不起林家列祖列宗传下来的规矩。”
爷爷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推,目光落在二叔公文包的拉链上 —— 昨晚老张说 “二叔包里装了至少两张假纸”,现在看来,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有话直说,别兜圈子。” 爷爷的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里的冷意又重了几分。
二叔像是等的就是这句话,猛地拉开公文包拉链,手指在里面摸了两秒,抽出张折叠的 A4 纸,“哗啦” 一声展开拍在桌上:“各位请看!监察部那 100 万专项经费,被林墨挪用给沈泽的兴盛商贸了!这是银行转账记录,上面还有他的签名,证据确凿!” 他指着 “林墨” 两个字,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溅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小子天天在监察部打游戏,账不管就算了,还敢监守自盗!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林家继承人?我提议,现在就把他赶出林家,撤销所有职位!”
坐在二叔旁边的三叔林建国,身子猛地一僵,手在桌下攥成了拳 —— 鞋垫下的股份意向书硌得脚踝生疼,是昨晚二叔塞给他的,上面 “10% 股份” 的字样现在像烧红的烙铁。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声音发飘:“对、对!我早就觉得林墨不靠谱!上次我去监察部,还看见他让陈阳代签经费单,自己窝在椅子上打王者,连屏幕都没抬一下!现在还敢挪用公款,必须赶出去!” 说着偷偷瞟了眼爷爷,见老爷子脸色没变化,心里更慌了,手指在桌腿上反复摩挲,把木漆都蹭掉了点。
股东们瞬间炸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被踩了窝的蜜蜂。王股东皱着眉敲桌面,手指上的玉扳指撞得桌子 “笃笃” 响:“林墨这孩子确实不像话!上个月我去监察部送文件,他桌上堆了半尺高的零食袋,手柄扔在账册上,屏幕上还在打团,哪有半点管事的样子?” 刘股东赶紧附和:“挪用公款可不是小事!要是真有证据,必须严惩,不然以后公司的钱谁都敢动!”
只有张股东皱着眉,伸手碰了碰桌上的假记录,指尖沾到点没干透的油墨:“建业,这纸摸着凉乎乎的,不像放了几天的样子。再说,一张转账记录也不算实锤吧?林墨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干违法的事,是不是有误会?”
二叔见有人质疑,赶紧从公文包里又掏了张纸,是仿李薇签名的假记录:“误会?哪来的误会!这是李薇帮他改经费记录的证据!两人串通一气,把监察部搞得乌烟瘴气,要不是我偷偷查,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把假记录往股东们面前推,眼神里满是得意,仿佛已经看见林墨被警察带走的样子 —— 昨晚排练时,他特意练了这个 “义正词严” 的表情,对着镜子看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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