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林正国坐在书房的红木桌前,指尖捏着张泛黄的流水单,指腹反复摩挲着 “沈氏物流备用金 100 万取出” 的红笔圈痕 —— 这是昨晚让老张从财务那边调的,日期正好卡在沈泽派手下送钱的前一天。桌角的黑色布袋鼓鼓囊囊,连号新钞的红色边角从袋口露出来,像块扎眼的朱砂痣。
“老爷子,沈泽那边刚回消息,说九点准到‘清茗茶馆’。” 老张端着青花瓷茶盘进来,蒸腾的热气一下子糊住了爷爷的老花镜。他把茶盘放在桌上,又从食盒里掏出两块还热乎的绿豆糕,“厨房刚翻出来的,您上次说爱吃这种带桂花馅的,特意留了两块 —— 要不要给墨少爷也带一块?昨晚他回来时,鞋上还沾着辣条红油,估计是郁闷坏了。”
爷爷摘下眼镜,用绒布擦了擦镜片,嘴角勾着点淡笑:“带,怎么不带?让沈泽也尝尝 —— 拿了人家 100 万,总得让他吃口甜的,知道我们林家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把流水单折成小方块,塞进中山装内兜,又瞥了眼窗外 —— 橘猫正抱着林墨昨晚换的运动鞋啃,鞋边那圈辣条红油在阳光下特别显眼,“这小子,昨天跟我喊‘不能除名就没心思打游戏’,现在估计还在监察部跟队友吐槽排位连败呢。”
黑色轿车在柏油路上飞驰,沈泽坐在后座,手指把西装袖口的珍珠纽扣拧得快脱落。副驾驶的小王怀里抱着个深棕色公文包,里面的 “物流园合作草案” 被他攥得发皱 —— 其实是沈泽今早临时让他打印的,连条款都没改全,纯属用来挡枪的道具。
“沈总,一会儿见了林老爷子,要不咱先提合作的事?” 小王的声音发颤,后视镜里能看到他泛白的嘴唇,“要是老爷子问起那 100 万,咱就说‘是手下不懂事,私自取的备用金’,把责任推给…… 推给临时雇的跑腿的,您看行吗?”
沈泽猛地踹了下前排座椅,吓得小王一哆嗦,公文包差点掉在地上。“你懂个屁!” 他抓起手机,屏幕上是林墨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赛季末冲分被坑哭,求个野王带飞”,配了张满是薯片渣的键盘照片。“林墨那小子看着像天天躺平打游戏的草包,其实精得很!他要是真想收钱,昨天就不会上交;现在爷爷找我,就是想敲山震虎,断我合作的念想!”
轿车刚停在茶馆门口,沈泽就看见玻璃门上贴着 “今日供应茉莉龙珠” 的海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理了理歪掉的领带 —— 昨晚气得没睡好,领带结歪得像条扭秧歌的蛇。推开门,一股混着茉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比他办公室里呛人的雪茄味舒服多了,可他没心思享受,眼睛扫过靠窗的位置,爷爷正坐在那里,食盒放在手边,黑色布袋就摆在桌中央,像个随时会炸的炸弹。
“沈总,坐。” 爷爷指了指对面的藤椅,声音平得没波澜,“刚泡的茉莉龙珠,你尝尝 —— 比你天天喝的速溶咖啡解腻,也养养性子。”
沈泽坐下时,藤椅腿在地板上蹭出 “吱呀” 的怪响,引来邻桌大妈的侧目。那大妈正跟老伴抱怨:“我家那小子,天天抱着手机打游戏,连饭都顾不上吃,以后可怎么办哟!” 这话像根针,扎得沈泽心里更烦。他端起茶杯,手指抖得厉害,茶水晃出杯沿,溅在西裤上,留下个深色的印子也没在意:“林老爷子,您找我来,是…… 是物流园项目有新想法了?我带了合作草案,您看看……”
“合作的事不急。” 爷爷打断他,伸手把黑色布袋往他面前推了推,布袋碰到茶杯,发出 “咚” 的轻响,“先说说这个吧 ——100 万,连号新钞,从你公司备用金里取的,签字人是你,对吧?” 他掏出折好的流水单,摊在桌上,红笔圈的痕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沈泽,你父亲当年跟我一起跑生意时,最讲究‘明人不做暗事’,怎么到你这儿,就学会搞这些歪门邪道了?”
沈泽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他没想到爷爷连 “备用金签字” 都查得清清楚楚,心里那点侥幸像被戳破的气球,“噗” 地就瘪了。“林老爷子,这、这是误会!” 他赶紧站起来,藤椅差点翻倒,“是手下不懂事,私自取了备用金,想跟林墨搞好关系,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 爷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神里的威严像块沉甸甸的石头,“你公司的备用金审批流程,我比你清楚 —— 没有你的签字,财务敢批 100 万?沈泽,做生意跟做人一样,得守规矩,你这样搞小动作,迟早会栽跟头,到时候没人能帮你。”
沈泽的额头冒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滴,砸在流水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可看着爷爷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爷爷要是真想追究,不仅物流园项目黄了,还能联合其他公司打压他的沈氏物流,到时候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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