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把手机往黑檀木桌面上一摔时,咖啡杯里的深褐色液体溅出来,在 “张董离职交接表” 上晕开一片污渍 —— 正好盖在 “离职原因:个人健康” 那行字上,像给这睁眼说瞎话的理由打了个丑陋的补丁。
屏幕还亮着,林萌萌发来的照片在上面晃得刺眼:林墨的客厅茶几上,财务报表被折成三角形,托着半块 MG 强袭自由的腿部装甲;爷爷特意叮嘱要签的合作意向书摊在中间,上面散落着三两颗模型螺丝,最过分的是门把手上那张便签,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 “拼模型中,打扰高达启动者,后果自负 —— 附:光束剑无眼”。
“好啊,真是好得很!” 二叔的指节捏得发白,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林墨的模型半成品,“张董刚被踢走,这小子倒摆得更欢了!文件当零件架,合同当垫脚石,真以为爷爷护着他,就能无法无天?”
他拉开抽屉,翻出份皱巴巴的娱乐报,头版 “林氏旁系子孙林浩陷私生子丑闻” 的标题用红笔圈了三圈,边角还沾着当时看报时溅的茶渍。二叔用指节敲着 “私生子” 三个字,声音冷得像冰:“都是林浩这废物!上次要是没闹出这档子事,我哪会分心让爷爷抓着张董的把柄?现在好了,帮手没了,林墨还跟块油盐不进的石头似的,再不想办法,继承人的位置就真要被他坐稳了!”
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是林浩的电话 —— 这小子大概是收到风声,想过来探探口风。二叔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把语气调成平时那种温和又带着点长辈关怀的调子,接起电话:“小浩啊,忙吗?来家里坐坐,叔给你带了上次你说的焦糖味咖啡豆。”
挂了电话,他把丑闻报纸塞回抽屉,又从书柜里拿出个烫金信封 —— 里面是分公司经理的任命草案,不过名字那栏还空着。他把信封放在咖啡杯旁边,指尖在上面轻轻划着,像在掂量一块随时能抛出去的诱饵。
林浩走进二叔家时,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帆布包,手心的汗把包带都濡湿了。他刚在门口换鞋,就闻到客厅飘来的焦糖咖啡香 —— 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上次跟二叔提过一嘴,没想到他还记得。
“坐,刚煮好的,还热着。” 二叔递过一杯咖啡,白色的骨瓷杯壁上凝着水珠,杯沿还沾了点绵密的奶泡。林浩双手接过来,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直发慌 —— 他太了解二叔了,每次要让他做麻烦事,都会先给点甜头。
果然,二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搅拌着自己杯里的咖啡,状似无意地提起:“小浩啊,你上次那事,叔托了不少关系,总算把剩下的照片和视频都拿回来了,没让媒体再发酵,你知道吧?”
林浩的手猛地一僵,咖啡差点洒出来。他赶紧点头,声音有点发紧:“知道知道,谢谢二叔,要是没有您,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二叔笑了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正是林萌萌拍的那些照片,“不过现在,叔也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 —— 你看林墨这孩子,现在把公司文件当模型垫,股东们都有意见了。你去劝劝他,要是能让他在媒体面前说句‘不想管公司事’,叔不仅把你那点丑闻证据彻底销毁,还能把这个给你。”
他把那个烫金信封推到林浩面前,信封上 “分公司经理任命草案” 几个字格外扎眼。林浩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封边缘,脑子里却全是上次去找林墨的场景 —— 他刚提了句 “认亲”,就被林墨让保安架了出去,临走前还被怼了句 “想分家产找爷爷,别来烦我拼模型”。
“二叔,这…… 这恐怕不行。” 林浩咽了口唾沫,把信封往回推了推,“林墨他不好惹,上次我去找他,他直接让保安赶我,还说…… 还说我是来骗家产的。要是这次再去,他肯定还会让保安赶我,说不定还会报警……”
“哦?报警?” 二叔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轻轻晃了晃,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小浩啊,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的视频,现在还在我这儿呢?还有你那私生子的亲子鉴定报告,要是被媒体拿到,你觉得你还能在林市待下去吗?”
林浩的脸 “唰” 地白了,他攥着咖啡杯的手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杯里的咖啡晃出来,溅在他的牛仔裤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子,他却浑然不觉。
“叔不是逼你,” 二叔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纸条,递给林浩,“你就按上面写的说,见到林墨,就喊‘你不让我认亲,是怕我分家产’。到时候我会安排几个记者在旁边,只要他一急,说点‘不管公司’的话,这事就算成了。”
林浩展开纸条,上面的字是二叔亲笔写的,一笔一划都透着算计。他抬头看向二叔,对方正用一种 “你没得选” 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像张网,把他牢牢困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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