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的杀青宴,郑萦怀选在了香江某酒店顶层的自助餐厅。
她本人不喜过于喧闹的场面,觉得这样大家都能更自在些。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天,享用美食就好。
简单的仪式后,沈北乔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却没什么胃口。
连续几个月沉浸在卢宝琳的世界里,骤然抽离仍然让她有点难受。
她跟身旁的郑萦怀和几位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便离席准备去露台上吹吹风。
她刚走到栏杆边,却隐约听到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沈北乔顿住了脚步,刚准备转身离开,余光却瞥到熟悉的穿着。
是覃曼,她的肩膀正在微微耸动。
《裂痕》剧组和之前的剧组都不太相同。
或许是因为缺少一位能在中间穿针引线、调和气氛的“长辈”式人物,所以大家的关系没有之前的剧组亲近。
更像保持着适当距离的同事,有分寸和距离。
但沈北乔和覃曼却有些例外。
沈北乔当时想的没错,覃曼确实和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几个月的拍摄下来,两人虽谈不上是密友,却也有了份惺惺相惜的默契。
想了想,她还是折返回去拿了一包手纸,然后朝着覃曼走了过去,默默递到覃曼手边。
覃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看到是沈北乔,她显得有些慌乱,急忙接过纸巾,偏过头快速擦拭起来。
“对不起,北乔……让你看笑话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覃曼年龄要比沈北乔长上好几岁,此时被她看到便有些不好意思。
沈北乔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旁。
过了一会儿,覃曼似乎平复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眶依旧红红的,“谢谢啦,北乔。”
“应该的。”沈北乔心里对覃曼的哭泣当然有些疑问,寻常拍摄的时候她看起来一切正常,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困扰她。
想询问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反倒是覃曼,主动先开口,“在剧组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对你表达感谢的。”
“我知道,我能拿到苏良玉这个角色,尤其是被换角之后,这个机会能重新回到我手里,都是因为你。”
沈北乔笑了笑,“别这么说,覃曼。这个机会是你自己凭实力争取到的,是你应得的。”
“而且,在那种情况下选择回来,本身就需要非常大的气量。”
覃曼听了,却苦笑了一下,“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有您想的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纯粹的艺术追求。”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才继续说道,“我那么迫切地需要接下这部戏,是因为……我需要钱,需要尽快有一大笔进账。”
她抬起眼,目光里有脆弱,也有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坚定:“我正在打离婚官司,为了争取女儿的抚养权,我欠了很多债务。”
“我需要证明我有稳定的经济来源,能给我女儿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裂痕》的片酬和它可能带来的后续机会,对我而言,是救命稻草。”
沈北乔一怔,郑萦怀是说过覃曼为了结婚息影,然后又离婚了,没想到还在打官司。
夫妻能对簿公堂,可想而知闹得有多难看。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关系,你不需要想安慰我什么。”
覃曼看着沈北乔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反而安慰起她来,“这些事我已经扛过来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用力眨了眨眼,“其实我今天哭,其实更多的是高兴。真的。”
“我为我演了苏良玉这个角色而高兴,我觉得……这可能是我演员生涯里,演得最好的一个角色,我对我自己有交代了。”
看着眼前微笑起来的覃曼,沈北乔的心被触动了。
对许多演员而言,演戏是一份职业,但是对于真正热爱演戏的人,确实能从中汲取能量,治愈自己。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覃曼的肩膀,“你都说越来越好了,下一个角色,才是最好的。”
覃曼怔了一下,笑得更加漂亮,“我喜欢你,沈北乔。说真的虽然我现在自己还一团糟,但是你如果以后来台岛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别的不敢说,总归还是能找到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
杀青结束后,沈北乔第二天一早就回到了内陆。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裂痕》的拍摄,她很多商务都延后了,休息一天就要进入忙碌的拍摄行程。
飞机落地,沈北乔在机场安排下直接走了特殊通道,径直被护送到地下车库。
而带去香江的团队因为人太多了,则和她分开走。
到了地库,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保姆车,以及靠在车边等候的闻妤。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拥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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