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寿命丝线已薄如蝉翼,淡金色的光华微弱到几乎看不见,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风吹断。
而傅司寒……傅司寒体内的那颗远古心核,正在失控。
昨夜,就在她意识沉入空间、与那头黑龙对峙的短短片刻,他竟在她身旁自行起身,双目紧闭,梦游般走到墙边,用指甲在坚硬的墙壁上刻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远古铭文,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心悸的暴戾与死寂。
那不再是九次一响的警告,而是越来越频繁的催命鼓。
不能再等了。
沈清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空间最深处的玉盒中,取出了一个由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小瓶。
瓶中装着的,是她当初从火种莲台之上刮下的,最后一点点莲籽粉末。
这点粉末,是引信,也是她唯一的生机。
她将粉末小心翼翼地混入一盒殷红如血的唇脂之中,用指腹细细研磨,直到那抹红色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滚烫的暗金。
一旦点燃,她和傅司寒都会被卷入一场名为“焚身创造”的终极仪式。
她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于烈火中完成心核的重塑与主宰的更迭。
成功,她将成为新纪元的唯一命源,彻底掌控自己与他的命运。
失败,二人便会一同化为灰烬,连一丝神魂都不会留下。
“来人。”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唤一声。
数名早已候在门外的女仆立刻鱼贯而入,她们都是自由医盟中对她最忠心的核心成员,神情肃穆,仿佛即将参加一场神圣的献祭。
“按我说的,布置新房。”沈清棠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很快,这间原本现代奢华的总统套房,被改造成了一个诡异而华美的祭坛。
房间的四角,分别悬挂上一串由“引冥铃”碎片串联而成的风铃,它们不会发出声音,却能在仪式开始时,引动一丝幽冥之力,短暂模糊生死界限。
地面之上,厚厚地铺满了一层鲜红欲滴的花瓣。
那是她在空间中催生了数十年,集天地怨气与灵泉生机于一体的“燃魂花”。
此花平日无害,可一旦感知到极致的爱欲与情念,便会无火自燃,用最绚烂的姿态,撕裂阴阳两界的壁垒。
最后,她亲自取来一对龙凤呈祥的合卺酒杯,将两滴从困魂瓮中好不容易才提取出的、凝如水晶的黑龙之泪,分别沉入杯底。
她做完这一切,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右眼的预判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痕,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在视野中飞速划过:
【仪式成功率:17%】
【宿主死亡概率:89%】
【警告:仪式失败,承渊候选制度将自动重启,天地将遴选新的‘钥匙’与‘锁芯’,傅司寒与沈清棠之存在将被彻底抹除!】
抹除?
沈清棠看着那不足两成的成功率,非但没有恐惧,唇角反而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弧度。
那就赌一次。
我倒要看看,是我比天更狠,还是天比我更无情。
夜色如墨,新房内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
空气中弥漫着燃魂花奇异的幽香,甜腻中带着一丝危险的燥热。
傅司寒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沈清棠褪去了平日里那身素净的长裙,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袍,雪白的香肩与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斜倚在铺满花瓣的床畔,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衬得那张苍白的小脸越发惹人怜爱。
她抬起眼,朝他看来,那双总是清冷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像是染上了最醉人的酒意,水光潋滟。
“阿寒……”她轻声唤他,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颤抖。
傅司寒的呼吸猛地一滞,眸色在瞬间深沉如海。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之上。
他知道自己不该靠近,他身体里那头被囚禁的野兽在疯狂地咆哮,叫嚣着要撕碎眼前这具让它又爱又恨的躯体。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裸露的肩头时,异变陡生!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非人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滚出。
他心口处那朵黑金莲纹仿佛活了过来,瞬间暴涨,无数黑色的纹路如藤蔓般疯长,迅速覆盖了他半边身躯,化作一片片闪着金属冷光的狰狞鳞甲!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色与金芒彻底吞噬,理智在瞬间崩塌。
他猛地伸手,不是拥抱,而是用一种毁灭性的力道,死死掐住了沈清棠纤细的咽喉!
“滚……滚出她的身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属于远古凶兽的暴戾与杀意。
窒息感瞬间包裹了沈清棠,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在男人恐怖的力道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而,她没有半分退缩,反而迎着那足以扼杀一切的恐怖力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起头,将自己那涂抹了火种莲粉的、滚烫的唇,狠狠地贴上了他心口那朵黑金莲纹最中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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