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凝结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傅家老宅的废墟中,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愈发狂暴,撕裂着夜空,仿佛有某种古老而禁忌的存在正试图从虚无中挣脱。
这不是凡间的力量,而是法则边缘的坍塌,是宿命轨道被强行扭曲的先兆。
就在这股压抑的寂静中,一片血色的字迹无声无息地浮现在傅家老宅的断壁残垣上,像被某种无形之笔蘸取了生命之血写就,猩红而妖异——“子时三刻,归墟开门。”这几个字如同诅咒,又像宣战,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旋即又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沈清棠却早已登上傅家主宅最高的那片残缺屋檐,夜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影,吹动她发丝飞舞,却无法撼动她半分。
她的目光穿透厚重的夜色,直视苍穹深处。
星辰在她眼中不再是点点繁星,而是交织成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网中蕴藏着她前世今生的所有纠葛。
她纤细的指尖,摩挲着一块半旧的青铜罗盘,那罗盘斑驳古朴,其上铭刻的纹路与傅家密室中那块“归真引”残碑的风格惊人地相似,散发出阵阵微不可察的古老气息。
这是母亲的遗物,也是她前世今生唯一能触摸到的联系。
脚步声轻响,傅司寒的身影出现在屋檐边缘,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却又带着一丝沉重。
血雨的异象、祠堂的崩塌,以及沈清棠口中“师尊”和“讨债”的宣言,无一不在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看到了沈清棠手中那本泛黄的医典,页脚已被火舌吞噬,正徐徐化为灰烬。
“那是……师门圣书?”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疑问。
沈清棠头也不回,夜色勾勒出她嘴角那抹冷漠的弧度:“圣书?不,那是枷锁。”火焰在她瞳孔中跳跃,映衬得那双眼睛深邃而危险,“真正的《古医经》,从来不在纸上。”她将燃尽的纸灰随手撒向夜空,那姿态,像是在抛弃旧日的桎梏,迎接一个全新的黎明。
她转身,对上傅司寒复杂的目光,没有解释更多。
她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触他的掌心,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瞬间包裹。
下一刻,傅司寒只觉眼前一花,熟悉的屋檐夜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奇妙空间。
这里是沈清棠的专属世界,空间深处,灵泉汩汩,药草繁茂。
她径直走向那片郁郁葱葱的药圃,停在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角落。
纤手轻抬,一枚阵符悄然飞出,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嗡鸣,药圃下方的土地竟缓缓裂开,露出一座深邃幽暗的微型地宫。
地宫墙壁斑驳,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傅司寒定睛一看,那些名字无一例外都带着古老的印记,每一个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命运。
“承渊者……”他低声念出这三个字,心中升起一丝惊骇。
在地宫的末尾,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刻痕崭新,带着触目惊心的鲜活——“沈清棠(第五十四世)”。
然而,更让他心悸的,是那名字旁边的一行小字,字迹扭曲而诡异,如同血丝盘踞:“献祭双生,方可登天。”
“献祭双生?”傅司寒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却只是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没有回答傅司寒的疑问,而是毫不犹豫地抬起脚,蕴含着澎湃灵力的一踹,轰然踢向了那面刻满名字的墙壁!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墙壁应声而塌,露出背后一段幽暗深邃的石阶。
那石阶并非寻常石料,而是由一种无法辨别的物质构成,每一级都散发着森森寒意,其上隐约可见骸骨的纹理,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怨念。
“这便是师尊布控百年,为我量身打造的‘登天梯’。”沈清棠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她指尖轻抚过阶梯上的一处凹陷,那凹陷像是一枚被挖空的眼窝,空洞而绝望。
“每一级,都镶嵌着一位失败承渊者的命骨,他们的魂魄被禁锢于此,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复杂而沉重:“我娘的名字,就刻在第七级。”
傅司寒看着那扭曲恐怖的阶梯,以及沈清棠眼中深不见底的悲痛和恨意,一股无名怒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
沈清棠却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
她深吸一口气,从罗盘之中取出了九盏熄灭的魂灯残芯。
那些残芯看起来枯槁无光,但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却仿佛被赋予了新生。
她又从空间灵泉中取出凝露,将其一滴滴地滴在残芯上。
“嗡……”空气中传来玄奥的共鸣,九盏魂灯残芯在灵泉凝露的滋养下,竟然重新燃起了微弱却坚韧的火焰。
那火焰非红非黄,而是呈现出一种幽森的青绿色,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沈清棠将九盏青绿色魂灯,以一种玄奥的顺序摆放在地宫中央,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倒五芒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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