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沈清棠的右眼,那道诡异的蓝色妖莲印记,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跳动,视网膜上的一切都被扭曲、解析,最终只剩下最本源的命线。
傅司寒的身后,那道虚影并非实体,而是一团由无数怨念与腐朽血脉之力凝结的黑雾。
它的命线,漆黑如墨,却在最核心处,与沈清棠的命线同出一源,散发着微弱而熟悉的金色光芒。
然而,那抹金光此刻正被浓郁的腐黑之气疯狂侵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被污染的古医血脉!是“噬命者”!
母亲留下的笔记中曾用最严厉的字眼描述过这种禁忌之物——以活人血脉为祭,强行剥离其命格与天赋,再以秘法封印,饲养成只知吞噬的怪物!
“别回头!”
沈清棠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喝,用尽全身力气扑了上去,不是为了攻击那黑影,而是猛地将傅司寒推向一旁。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只求将他与那致命的污染源隔开。
然而,晚了。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傅司寒衣衫的刹那,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眼白上翻,只剩一片骇人的死灰。
一道不属于傅司寒的,阴冷而沙哑的笑声,从他的喉咙深处缓缓挤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乖女儿,一别经年,见到妈妈的‘药’,难道不开心吗?”那声音扭曲而怨毒,“这可是妈妈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足够你……炖一辈子了。”
话音未落,地宫的另一角,一直默默守护的陈伯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火折,点燃了最后一盏悬于石壁的魂灯。
幽蓝的火焰跳动,映照出他沟壑纵横的脸庞,和他眼中那份决绝的死志。
“老奴寿数已尽,能亲送少主入道,死而无憾。”
他低语着,像是对沈清棠最后的交代,又像是在对自己一生的使命做出总结。
随即,他将那盏燃烧着他最后生命力的魂灯,毅然投入了地宫中央那尊古朴的炼魂鼎中!
轰——!
魂灯入鼎,并未熄灭,反而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流,瞬间引动了整个地宫的能量。
陈伯的身体也随之化作点点荧光,如长鲸吸水般尽数融入脚下纵横交错的地脉之中。
刹那间,地动山摇!
墙壁上那九百三十七块沈家先祖的医者牌位,仿佛被同时唤醒,齐齐绽放出刺目的光芒。
光芒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而玄奥的法阵——归源大阵!
无穷无尽的纯净医道之力,如天河倒灌,疯狂涌入炼魂鼎!
沈清棠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闭上双眼。
她知道,这是陈伯用生命为她换来的最后机会!
她不能辜负!
她素手一挥,储物戒中那七具破损的魂傀残魄呼啸而出,带着未散的怨气投入鼎中。
紧接着,那株形态诡异,仿佛由无数黑色血管纠缠而成的“蚀契藤”也被她掷入。
最后,她毫不犹豫地取出灵泉核心,逼出自己三滴心头精血,一同落入鼎沸的汤药之内。
熬煮“净脉汤”,正式开始!
“桀桀桀……想救他?晚了!”被“噬命者”操控的傅司寒发出一阵狂笑,身形一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掌劈向正专注于炼药的沈清棠。
这一掌阴风呼啸,蕴含着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力量,若是被击中,沈清棠必将神魂俱灭!
千钧一发之际!
傅司寒的动作竟猛地一滞,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呃啊——!”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嘶吼,他竟是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凭借军中秘传的“断痛诀”,以无上意志强行压制痛觉,竟硬生生从“噬命者”手中夺回了三息的身体控制权!
“清棠……别管我……炼我!”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这几个字,
沈清棠心如刀绞,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
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端起滚烫的炼魂鼎,飞身向前,在傅司寒控制权即将再次丧失的瞬间,将那碗汇聚了无数心血的净脉汤,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药力入体,宛如岩浆冲入冰河!
傅司寒体内,那条属于他的命河金光轰然爆发,与“噬命者”的腐朽黑气展开了最激烈的交锋。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仿佛有无数金龙与黑蟒在冲撞、撕咬!
光凭药力,还不够!
沈清棠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猛地扑上前,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傅司寒冰冷的唇,将自己口中残余的药力,连同最精纯的本源之力,一同渡了过去!
双心共鸣,命河相连!
在这一刻,属于他们二人的“命河共主”之力被彻底激活!
沈清棠体内的金色命河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入傅司寒体内,与他的力量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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