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血光如潮,那五个金印古字悬于空中,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场间每个人的心头。
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私有命河?
这是何等逆天之举,又是何等狂妄之言!
沈清棠却对周遭的鼎沸人声充耳不闻,指尖轻抚过心口那枚温热的莲花印记,一缕微不可查的刺痛传来。
刹那间,她右眼瞳孔深处的幽蓝痕迹疾速闪烁,整个世界的色彩在她眼中褪去,只剩下纵横交错的命运丝线。
视野尽头,边境的方向,七道猩红如血的命线正以撕裂空间的速度疾驰而来!
它们比之前所见的任何一道命线都要粗壮、狰狞,充满了杀伐与毁灭的气息。
而在每一条命线的末端,都缠绕着一柄虚幻而真实的短刀——“断命刀”!
刀刃上,密密麻麻的禁咒符文如活物般蠕动,其锋芒所指,并非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那贯穿天地,无形无质的命河源头!
他们竟妄图斩断一国之命脉!
沈清棠眸光微敛,那足以冰封三尺的寒意一闪而逝。
她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传入傅司寒耳中:“他们要断河……我们偏要煮了它。”
傅司寒黑眸深沉,只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无声地传递着信任与力量。
与此同时,远在京郊的傅家老宅地底深处,一场无声的祭奠早已开始。
一条金色的命河支流,如同被囚禁的金蛇,在地底密室的阵法中蜿蜒游走。
阵法中心,陈伯身着麻衣,双膝跪地,神情肃穆得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他干枯的手中,正捧着一块布满裂纹的玉简——那是沈家祠堂崩塌后,他拼死从废墟中寻回的唯一遗物,“奴脉玉简”。
玉简之上,记录着三百七十二个曾为沈家效忠的仆役血脉。
“老奴代主祭,以沈氏三百七十二口残魂为薪,燃阵三日!”
陈伯沙哑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他颤抖着将那块承载着无数忠魂的玉简,缓缓投入眼前的命河支流。
玉简入河,并未下沉,而是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
刹那间,整条地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条金色支流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逆势而上,撕裂土石,沿着早已布下的无形通道,直通万人瞩目的会展中心地下!
会展中心内,沈清棠缓步走入那片被金印光芒笼罩的区域,那里正是命河之力的中枢。
她素手一扬,一个古朴的白玉坛出现在手中,正是空间内储存的最后一坛“同命露”。
玉坛倾斜,粘稠如水银的露珠倾入虚空,与下方涌来的命河之力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氤氲升腾的浓雾。
雾气之中,一个古朴的三足圆鼎缓缓凝聚成形,鼎身之上,九转归真阵的纹路若隐若现——正是她前世身为命河祭司时,用以炼化血脉、逆转天命的神器,莲心鼎!
就在莲心鼎凝成的瞬间,七道强横无匹的气息撕裂空间,降临会场!
为首的是一名须发皆张的灰袍老者,他手持一柄凝实的断命刀,目光如电,死死锁定沈清棠,声如洪钟:“外姓女子,窃据命河,天理不容!今日,老夫便代天行罚,斩了你这妖女!”
话音未落,刀光已然劈落!
那刀锋之上,禁咒符文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带着斩断一切因果的决绝,直取悬浮的莲心鼎!
面对这雷霆一击,沈清棠竟不闪不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
她不动声色,左眼眼帘微启。
在那只眼中,灰袍老者的命线清晰可见——并非猩红,而是呈现出一种枯败的灰黑色,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线的尽头,代表寿命的火焰,仅余三豆火苗,微弱得可怜。
一个将死之人,也配代天行罚?
“可笑。”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指尖轻点鼎沿,如同蜻蜓点水。
嗡——!
命河灵流接收到指令,骤然沸腾!
鼎中由同命露化作的雾气瞬间变得滚烫,化作一锅翻涌的“药汤”,不由分说地将那来势汹汹的断命刀刃整个包裹了进去!
滋啦——!
仿佛滚油泼上冰雪,断命刀上的禁咒符文连一息都未能坚持,便寸寸崩裂,化作黑烟消散。
恐怖的反噬之力沿着刀身瞬间传回,灰袍老者脸上的狞笑凝固,随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七窍之中,渗出汩汩黑血,生机瞬息断绝。
这惊悚的一幕,让剩下六人骇然后退,却惊恐地发现,他们脚下的地砖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繁复的阵纹,一股来自命河深处的磅礴力量如无形的锁链,将他们的双足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沈清棠并未看那死去的灰袍老者一眼,她缓缓闭上双目,心神沉入空间。
三株通体翠绿、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回魂草”与一滴悬浮在灵泉最中心、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核心泉水被她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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