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猩红的双眸死死锁住怀中那个面色苍白却依旧带笑的女人,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怒火与恐惧几乎要将他理智的堤坝冲垮。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沈清棠,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清棠仿佛感觉不到他手臂上足以捏碎钢铁的力道,反而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冰凉,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头濒临暴走的凶兽。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你不怕被命河吞噬,成为无知无觉的傀儡,反而怕我踏上那座祭坛?”
话音未落,她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决绝的、不容置喙的光。
傅司寒的心脏猛地一沉,还想再问,却见她眼睫轻颤,缓缓闭上了双眼,竟就这么在他怀里失了意识。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
一声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划破了主卧的宁静。
“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沈清棠口中喷出,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瘫软下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如纸一般透明。
“少夫人!”守在门外的陈伯闻声脸色剧变,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当看到床上那滩刺目的血迹时,他几乎魂飞魄散。
他颤抖着手探向沈清棠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如坠冰窖——那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几近于无。
“快!叫医生!把所有最好的医生都给我叫来!”陈伯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慌而嘶哑变形。
私人医生团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各种精密的仪器被迅速架设起来。
然而,当一份份检查报告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报告显示,沈清棠的五脏六腑正以一种超乎医学常理的速度衰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其枯竭程度,堪比一具存放了百年的干尸。
这根本不可能是活人该有的体征!
然而,与这片死寂形成诡异对比的,是她心口处那枚若隐若现的莲花印记。
它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像一颗被激活的心脏,正以沉稳而有力的节奏“怦怦”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具身体的生命之火,全系于此。
沈清棠被紧急转移到了主卧深处的一间密室,安置在一张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冰榻上。
冰榻的寒气能最大限度地延缓她身体机能的崩溃。
她的手腕上被划开一道细微的伤口,鲜红的血珠顺着一道特制的银链缓缓滴落,穿过床榻的缝隙,精准地没入床下暗藏的凹槽之中。
那里,正埋着整个阵法的核心——一枚沉睡了千年的莲子阵眼。
随着血液的滴入,宅邸地底深处,那些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光流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无数光丝汇聚、纠缠、碰撞,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通往命河的通道,正在被强行、提前开启!
陈伯双膝跪在密室门外,神情肃穆而悲痛。
他怀中那块象征着傅家守护者身份的铜牌,此刻正散发出惊人的热量,隔着厚厚的衣物,依旧将他的皮肤烫得通红,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他知道,这不是铜牌本身在发热,而是命河的意志在通过它发出召唤。
命河在召唤傅司寒!
它在催促着它选定的“命河之主”,独自一人踏入那条通道,去接受那份无上的荣耀,以及永恒的孤寂。
然而,密室之内,冰榻之上的沈清棠,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谓的咳血晕厥,脏腑衰竭,不过是她一手导演的假象。
在她意识深处的独立空间里,一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九转还魂草”正被缓缓炼化,其磅礴的生命精元源源不断地修补着她的身体,抵消着脏腑的枯竭。
而那些流失的血液,则被空间内灵泉所化的雾露同步补给,确保她生机不绝。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死”境,就是要借这血祭之法,以自身为引,激活阵眼,燃尽生命,为傅司寒劈开一条通往命河的坦途!
她要独自开河!
地底的能量汇聚到了顶点,整个宅邸开始轻微震颤。
一道刺目的光柱即将从地底冲天而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密室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傅司寒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寒气,如地狱修罗般闯了进来。
他根本没看床上的沈清棠,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地面,手中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仪器对准了地面光芒最盛之处。
“嗡——嗡——嗡——”
他毫不犹豫地连续扣动三次扳机,三道无形的EMP脉冲波瞬间轰击在地面上。
刹那间,地底那些狂暴涌动的地脉光流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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