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从沈清棠的灵魂深处,沿着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她的双眸。
金光自左眼瞳孔深处弥漫开来,整个世界在她的感知中彻底重构。
傅司寒关切的低语,陈伯在门外焦急的脚步声,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聆听”。
她能“听”到傅司寒体内,残存的咒毒正在哀嚎着消散;能“听”到空气中,悬浮的微尘里蕴含的草木药性在低吟。
这是一种绕过耳膜,直抵神魂的共鸣。
“你说话时,我会替你发声。”母亲温润而坚定的声音在意识最深处回响,仿佛一道永不熄灭的神谕。
沈清棠缓缓抬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面前的空间灵泉水面登时泛起无数涟漪,涟漪扩散,竟投射出一幅覆盖全球的动态光图。
光图上,七十二个光点熠熠生辉,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家跨国药企,它们内部药灵的波动强度、活性、甚至“情绪”,都以不同颜色的光晕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气息的骤变让傅司寒心头一紧,他虽听不见,却能从她微促的呼吸和瞬间苍白的脸色中看出她的不适,当即就要伸手按铃呼唤陈伯。
一只微凉的手却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惊愕地看向沈清棠,只见她双唇微启,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别动……它们在排队。”
它们?
傅司寒尚未领会其中深意,全球医药界已然天翻地覆。
自日内瓦那场堪称神迹的“跪盒”事件后,一场波及全球的医药体系大清洗,在无人主导的情况下轰然上演。
印度最大的仿制药巨头,其恒温仓库中储存的十万瓶第三代抗生素,在同一秒内毫无征兆地集体爆裂,乳白色的药粉并未四散,而是在半空中汇聚成一行扭曲的梵文——“伪疗者,不得入药魂。”
大洋彼岸,美国FDA总部警报长鸣。
三款由顶级药企研发、年销售额数十亿美元的靶向抗癌药被紧急召回。
最新的质检报告显示,这些药物的分子结构竟在出厂后发生了匪夷所思的自行畸变,从救命良药,变成了能瞬间摧毁免疫系统的致命毒素。
然而,最诡异的,是降临在那些曾经公开抵制“慈引模型”的药企高管身上的惩罚。
他们的皮肤上,开始浮现出一枚枚黑色的药丸印记,如同被烙铁烫伤,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
无论使用何种止痛剂都毫无效果,唯一能缓解这种痛苦的,竟只有沈清棠此前公开的那几张看似平平无奇的古方。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整个现代医药体系的根基,正在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无情地动摇。
沈清棠对此早有预料。
她很清楚,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代父者”,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利用他掌控的全球药链进行反扑。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陈伯,”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与万千药性共鸣,“去地下药库,将封存的那三十七瓶禁药样本全部取来。”
陈伯一怔,那三十七瓶药,是傅家早年耗费巨资从海外各种隐秘渠道购得的“特效药”,因其恐怖的副作用和未知的毒理反应,被老爷子列为最高等级的禁品,严令永不启用。
但他没有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三十七只造型各异的琉璃瓶被整齐地摆放在沈清棠面前。
她以指尖残玉为引,催动了院中的三十七盏归命灯。
灯火幽幽,映照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庞。
她拿起第一瓶药,置于灯火之上灼烧。
与此同时,她的右眼瞳孔中,一抹幽光流转,清晰地窥见了这瓶药的“命痕”——一道刺目的红痕,代表着灾劫与毁灭。
她面无表情地将其丢到一旁。
第二瓶,红痕。
第三瓶,依旧是红痕。
一连三十六瓶,尽显灾劫之相。
直到最后一瓶,那是一瓶盛装着宛如星空般深邃蓝色液体的药剂,当它被置于归命灯下时,右眼中终于显现出一道柔和的蓝色命痕——那是机遇与生机之兆。
沈清棠嘴角微勾,不动声色地将这瓶“良药”递给陈伯:“把这个,送到先生的书房。”
随后,她将那三十六瓶代表灾劫的禁药尽数投入火中,任其化为飞灰。
待火焰熄灭,她亲手将那些灰烬捧起,尽数撒入空间灵泉之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药灰并未沉底,而是在泉水中化作了无数条肉眼难辨的游丝命线,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钻出灵泉,缠绕上了傅司寒喉间那尚未完全褪尽的咒印。
当夜,傅司寒沐浴之时,沈清棠端坐于室,引动灵泉蒸腾起的水汽为媒介,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疯狂推演着一种名为“药命反溯”的秘法。
她早已洞悉,凡是亲手操控、制造过那些伪药的人,其自身的生命轨迹,必然会与药灵产生纠缠不清的共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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