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撞开浮冰时,沈清棠裹着傅司寒的军大衣缩在窗边。风从舱缝钻进来,睫毛上结了层薄霜,她的意识却在那片青翠空间里——十亩极寒雪莲顶着冰晶开着,花瓣泛着幽蓝微光,空间灵泉映着她苍白的脸。
“清棠。”傅司寒手掌贴上她后颈,体温透过毛衣把她拉回现实。他另一只手拿着保温杯,白雾模糊了他的下颌线,“手怎么这么冰?”
沈清棠低头看交握的手。她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像冻透的冰棱,而他掌心有常年握枪的薄茧,正一下下摩挲她手腕的脉搏。
空间里培育了三天雪莲,外界才过三小时,可透支的灵力顺着血脉往骨髓里钻。她咳嗽两声,指腹擦过唇角,看到那抹红,把手动了动,握得更紧。
“这次不一样。”傅司寒喉结动了动,指节抵着她后颈大椎穴轻轻按,“欧洲药企买通了极地科考队打掩护,南美毒枭带了重型破冰机,还有支亚洲人……”他顿了顿,眉峰皱得更紧,“他们截了我们的通讯,却没动你留在祖祠的线索。”
沈清棠睫毛颤了颤。她右眼的蓝痕闪得很快,像暴雨前的闪电,舱内灯光都跟着忽明忽暗。
三天前祖祠女尸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翻涌——巫蛊偷了古医传承,九脉归源碑不光镇着邪术,还有她前世被封的命数。
这会儿,右眼视野里三百米冰穹的交汇点,像块磁石,引得她太阳穴突突疼。
“他们知道我会来。”她突然笑了,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旧伤疤——去年为挡射向她的子弹留下的,“所以才急着在极光来之前动手。”
舱门被风撞开条缝,陈伯裹着厚防寒服挤进来,怀里的对讲机滋滋响。“小姐,”他摘下毛帽,头顶沾着雪粒,“声呐显示冰盖下有金属活动,三支队伍已经挖到碑体外围了。”他瞥了眼沈清棠泛青的指尖,喉结动了动,“要调红外无人机吗……”
“不用。”沈清棠打断他,从空间里拿出个青瓷小瓶,倒出点淡蓝粉末在手心。寒风吹过,粉末立刻散成雾气,“等极光出来,把剩下的撒在冰穹上风处。”
陈伯盯着瓶子,老花镜后的眼睛眯起来:“这是……”
“极寒雪莲的花粉。”沈清棠把空瓶收进袖子,“能吸收极光能量,释放致幻冷雾。”她抬头看窗外,暮色正从冰原尽头漫上来,“陈伯,见过极光吗?”
老管家摇头。
“现在,它是我的幕布。”
午夜十二点,极光准时出现。
沈清棠站在破冰船甲板上,仰头看天际翻涌的绿色光带。它们像被风吹散的荧光绸带,在头顶织成流动的光幕。
她袖中的青瓷瓶早空了——雪莲花粉顺着北风飘向冰穹,在极光下,整座冰原都泛着淡蓝光晕,连呼吸都带着清甜的冷香。
“他们动了。”傅司寒的声音从耳麦传来。
他穿着伪装成科考队员的黑色防寒服,正潜伏在三百米外的冰丘后。狙击枪瞄准镜里,三支队伍正从不同方向逼近碑体。
欧洲雇佣兵端着改装突击步枪,领头的金发男人踹开挡路的冰锥,突然顿住——他看见前面雪地里跪着个浑身是血的战友,是去年在非洲任务中被他亲手爆头的。“见鬼……”他骂了句,枪口微微偏了偏。
南美毒枭的鳄鱼皮靴碾过冰面,叼着雪茄的手突然一抖。烟雾里,一条碗口粗的毒蛇吐着信子缠上他手腕,蛇鳞上还沾着他上个月埋进亚马逊河的敌人的血。“不!”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炸药箱。
最暗处的黑衣人突然集体单膝跪地,为首的男人面罩下传出压抑的呜咽。他看见家族祠堂里,白发老祖宗举着族谱抽他耳光,被他亲手毒杀的族人正从供桌下爬出来,指甲缝里滴着黑血。“祖宗赎罪……”他额头重重磕在冰面上,冰屑混着血珠溅起来。
沈清棠闭了闭眼。
右眼的蓝痕连成一片,她能清楚感觉到方圆十公里内所有生灵的命数丝线,像无数闪着微光的金线,此刻正被她的意识轻轻拽住,最后都聚到傅司寒那里——这个被她用命数眼护了两世的男人,成了所有恶意的中心。
“攻击碑体的,反噬百倍。”她对着耳麦低声说。
第一声枪响几乎同时炸开。
雇佣兵的子弹擦过战友亡魂的太阳穴,却偏了方向,精准射进毒枭怀里的炸药箱。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黑衣人首领的面罩,他脸上的青紫色巫蛊印记在极光下格外刺眼。
“清棠!”傅司寒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克制,“黑衣首领要引爆碑体!”
沈清棠左眼的淡金色突然变亮。
她看见那男人的命数丝线上,一团暗红的劫数正疯狂跳动——三秒后,他会被爆炸气浪撕碎。
可劫数边缘,缠着根极细的银线,是二十年前某个雪夜,他偷塞给路边小乞丐的半块烤红薯。
“善意节点……”她喃喃着,指尖按在婚戒上。
傅司寒的心跳透过金属戒圈传来,像擂在她心口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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