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铩羽而归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东川府的地下世界悄然传开。连带着“驴神捕布阵退敌,废奇宝重创黑无常”的传奇版本也流传开来,灰驴的名声更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一时间,东川府内那些魑魅魍魉都收敛了许多,生怕被这位驴祖宗盯上。
柳知府得知消息(版本是驴神捕智勇双全,击退不明匪类),更是对灰驴感恩戴德,又送钱又送匾,差点想把府衙总捕头的位置让出来。
灰驴对此倒是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仿佛那晚惊心动魄的阵法对决只是饭后消食运动。只是看着那几件彻底报废的“破烂”,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小祸斗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老爹”心情不佳,这几天捣蛋都收敛了不少,最多就是偷偷把林辰的袜子藏起来,或者对着罗横的刀鞘练习“控火”,烧出几个黑印。
这日,柳知府兴冲冲地亲自来到客栈,手里拿着一份烫金的请柬。
“驴神捕!林少侠!几位,大喜事啊!”柳知府满脸红光,“咱们东川府三年一度的‘聚宝阁鉴宝大会’明日就要开始了!这可是东南一带古玩行当的盛会,届时各地藏家、商贾云集,奇珍异宝层出不穷!主办方特意托本官,务必请驴神捕莅临指导,做个首席鉴宝嘉宾!”
鉴宝大会?首席嘉宾?林辰眼睛一亮,这听起来就是个能大开眼界(顺便捡漏)的好机会啊!他看向灰驴。
灰驴正用鼻子卷着一根嫩黄瓜嚼得咔嚓响,闻言耳朵动了动,眼神里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它甩了甩尾巴,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可。”
柳知府大喜:“太好了!有驴神捕坐镇,这次鉴宝大会定然增色不少!明日巳时,本官派人来接您!”
第二天,巳时刚过,柳知府派的豪华马车(特意加宽了车厢)就停在了客栈门口。灰驴带着林辰、白芷、罗横(小祸斗被强行留在客栈,由小二看着,免得它把会场点了),登车前往位于城中心的聚宝阁。
聚宝阁是一座气派的五层木楼,张灯结彩,宾客如云。门口负责迎宾的管事看到灰驴下车,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恭迎驴神捕大驾光临!快请上座!”
灰驴昂首挺胸,在一众或好奇、或敬畏、或憋笑的目光注视下,迈着四方步走进了聚宝阁。林辰几人跟在后面,与有荣焉……又有点羞耻。
鉴宝大会设在一楼大厅,早已布置妥当。正前方是高台,摆放着数张大师椅,是给鉴宝嘉宾和主办方准备的。下方则是密密麻麻的座位,坐满了来自各地的富商巨贾、文人雅士以及江湖豪客。
灰驴被引到高台正中央最尊贵的位置坐下(特制的加宽加固大师椅),面前还摆上了精致的点心和鲜果。林辰几人则坐在它侧后方的位置。
主办方,聚宝阁的大东家,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满脸谄媚地对灰驴拱手:“能请动驴神捕担任首席嘉宾,真是令我聚宝阁蓬荜生辉啊!待会儿还望神捕多多指点!”
灰驴淡定地点了点头,鼻子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动,打量着台下那些被红布覆盖、即将展示的“宝物”。
大会正式开始。一件件“珍宝”被捧上台,由各位嘉宾轮流品鉴,发表高见。有前朝官窑的青花瓷,有海外流入的珊瑚树,有大师雕琢的翡翠摆件,有传承有序的名家字画……宝光熠熠,令人目不暇接。
其他几位请来的老学究、老掌柜嘉宾,都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从器型、釉色、包浆、笔法等方面细细点评,赢得台下阵阵掌声。
轮到灰驴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想看看这位传奇神捕如何鉴宝。
只见灰驴对那些华美的瓷器、玉器看都不看,它的目光,总是落在一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甚至有些古怪的物件上。
比如,当展示一方据说出自某位书法大家之手的古砚时,别人都在讨论其石质、雕工、铭文,灰驴却只是远远瞥了一眼,鼻子哼了哼气,然后用蹄子在地上划拉:
“赝品。墨,是新的。”
捧砚的人脸色瞬间煞白。
又比如,当展示一柄据说是某位将军佩剑的青铜古剑时,别人都在赞叹其古朴沧桑,杀气凛然,灰驴却踱步过去,用鼻子在剑格处嗅了嗅,划拉:
“埋土,不过三十年。做旧。”
持剑的藏家差点当场晕厥。
它鉴宝的方式简单粗暴,不看文献,不究历史,全凭鼻子嗅,偶尔用舌头舔舔(被林辰拼命拦住),或者用蹄子敲敲,结论却往往一针见血,让那些所谓的“专家”汗颜无比!台下不时爆发出惊叹声和哄笑声。
聚宝阁大东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本来是想借驴神捕的名气给大会增光,没想到这驴专砸场子!这鉴定下去,他聚宝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赶紧给手下使眼色。很快,一件压轴的“重宝”被请了上来——那是一尊尺许高、通体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送子观音像!玉质温润无瑕,雕工精湛绝伦,观音面容慈和,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更重要的是,这尊玉观音据说曾被某位得道高僧开光,供奉于名寺百年,蕴含着祥和佛法,能庇佑家族人丁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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