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府,知府衙门后院。
柳知府看着堂下站着的林辰几人,以及那头昂首挺胸、仿佛不是来受审而是来视察的灰驴,还有驴背上那个探头探脑、鳞片暗红的小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朱扒皮,昨天被人用担架抬回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被一头驴给坑了五百两银子,还当众丢尽了脸面,非要他这个姐夫主持公道。
可眼前这情况……怎么主持?那朱扒皮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定是又在街上横冲直撞惹了祸。关键是这伙人,看着就不简单。那冷面汉子气息沉凝,绝对是高手;那少女气质清丽,不像寻常人家;至于这头驴……柳知府看着灰驴那平静中带着戏谑的眼神,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驴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咳,”柳知府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威严,“堂下何人?为何当街……与朱员外的马车发生碰撞,还……还索要了五百两银票?”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碰瓷”两个字。
林辰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回大人,学生林辰,与同伴路过贵宝地。昨日之事,实乃朱员外马车在闹市狂奔,险些撞死幼童,我家犟爷……就是这头驴,见义勇为,上前阻拦,不幸被马车撞成重伤。那五百两,是朱员外自愿赔付的汤药费,有周围众多乡亲为证。”他说着,还指了指堂外围观的人群。
“是啊大人!我们都看见了!”
“是马车先撞的驴!”
“朱扒皮活该!”
外面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柳知府脸色有些难看,狠狠瞪了旁边缩着脖子的朱扒皮一眼。
朱扒皮急了,跳脚道:“姐夫!别听他们胡说!那驴根本没事!它是装的!它……”
他话没说完,一直安静的灰驴突然“噗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脑袋耷拉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四肢还微微抽搐,一副旧伤复发、命不久矣的模样。
林辰立刻扑上去,悲呼:“犟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内伤发作了?!您要坚持住啊!”
白芷也配合地拿出银针(做做样子),一脸焦急。
罗横适时地释放出一丝冰冷的杀气。
柳知府:“……”
朱扒皮:“……” 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灰驴:“你……你装!你又装!”
灰驴抬起眼皮,虚弱地瞥了朱扒皮一眼,然后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柳知府看着这出闹剧,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知道今天这官司没法打了,再纠缠下去,自己这官声也要受影响。他猛地一拍惊堂木:
“肃静!此事本官已有决断!朱有财(朱扒皮本名)闹市纵马,险些酿成大祸,罚银三百两,充入府库!至于这驴……见义勇为,其情可嘉,但索要钱财,亦有不妥。念在其受伤……呃,受惊的份上,那五百两便不予追究了。退堂!”
他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朱扒皮傻眼了,还要再争辩,被柳知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哭丧着脸认罚。
林辰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是一副“多谢青天大老爷明察”的表情,赶紧和罗横一起,把“昏迷”的灰驴抬出了衙门。
刚出衙门没多远,“昏迷”的灰驴就自己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上的土,打了个响鼻,眼神得意。
林辰竖起大拇指:“犟爷,您这演技,绝了!”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这条街,一个衙役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几位留步!知府大人有请!”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柳知府反悔了?
回到后堂,只见柳知府屏退了左右,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和……期待?
“几位,请坐。”柳知府客气了许多,目光主要在灰驴身上打转,“本官……有个不情之请。”
“大人请讲。”林辰谨慎道。
柳知府搓了搓手,有些难以启齿:“这个……本官最近遇到了一桩棘手的案子,城中接连发生了几起盗窃案,被盗的都是些富户家中珍藏的古玩玉器,现场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作案手法极其高明,府衙的捕快查了许久都毫无头绪……本官看这位……驴爷,似乎……呃……灵性非凡,不知可否……协助本官破案?”
林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请犟爷破案?!让一头驴去当捕快?!这柳知府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被犟爷的“演技”忽悠瘸了?
他看向灰驴。
灰驴闻言,耳朵动了动,眼神里居然真的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它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酬劳?”
柳知府一看有门,连忙道:“若能破案,本官必有重谢!白银千两!不,两千两!而且授予驴爷……‘东川府荣誉神捕’称号!”
荣誉神捕?!林辰嘴角抽搐,这头衔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
灰驴却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这活。
于是,东川府衙的捕快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知府大人,毕恭毕敬地将一头灰驴和它的奇怪同伴请进了戒备森严的案发现场——城中首富李员外家的藏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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