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驴一路向南,穿山越岭,只挑那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生怕再撞见五毒教那些浑身是毒、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家伙。饶是如此,它那雷达鼻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职责,将沿途各种新奇食材的气息源源不断地送入它那美食家的脑海中。
这一日,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甜丝丝的奶香,间或夹杂着果木的清新和某种发酵后的微酸。灰驴精神一振,根据《南疆异物志》的模糊记载和它那无师自通的美食家直觉,它知道,大理城快到了。
果然,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远处一座雄伟城池傍着碧蓝如镜的洱海,背靠苍翠巍峨的苍山,城郭连绵,屋舍俨然,好一派繁华景象!那便是南疆重镇,大理国都——大理城。
灰驴小心地收起驴甲,恢复成一头普通灰驴的模样,将“房车”藏在城外一处隐蔽树林里,只带着小祸斗和小白,混在入城的人流中,慢悠悠地走进了城门。
大理城内的风情又与傣家村寨、苗瑶部落截然不同。街道宽阔,以青石板铺就,两侧店铺林立,招牌幌子迎风招展。行人如织,服饰各异,有白族男女身着色彩明丽的“风花雪月”服饰,也有各地客商往来穿梭,喧嚣热闹,充满了活力。
而最吸引灰驴的,还是那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诱人食物香气。除了之前嗅到的奶香,还有各种菌菇、火腿、鲜鱼、花果的芬芳,交织成一曲令人垂涎欲滴的味觉交响乐。
灰驴循着那最浓郁的奶香,来到一条专卖乳制品的小巷。巷子里摆满了摊档,雪白的乳扇像一张张巨大的书页挂在竹竿上晾晒,圆润的乳饼堆叠如小山,还有各种奶渣、酥油、乳酪,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它的目光立刻被一个摊位吸引。那摊主是个面容和善的白族大妈,她摊子上晾晒的乳扇,色泽最为洁白,质地最为均匀,散发出的奶香也最为醇正浓郁。
“好乳扇!”灰驴在心里赞了一声,迈步上前,用鼻子指了指那乳扇,又推出一小块碎银。
白族大妈见一头驴来买乳扇,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它那灵性的眼神和递出的银钱,便笑了起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说道:“哎哟,好灵性的驴子!识货!我这乳扇可是用苍山下的鲜奶,古法制作,最是正宗!”
她取下一张晾得恰到好处的乳扇,递给灰驴。
灰驴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下一角。乳扇入口,先是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韧劲,随着咀嚼,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淡淡的酸味和回甘在口中弥漫开来,口感奇妙,风味独特。
“奶香醇厚,口感柔韧,微酸回甘,乃是奶中精品,甲上!”灰驴细细品味,尾巴愉悦地摆动。
它正吃得香甜,琢磨着是不是要多买几张囤着,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天杀的贼啊!我的传家宝!我的金丝芙蓉镯不见了啊!”
只见一个穿着绸缎、珠光宝气的胖妇人,正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她身边围着几个丫鬟家丁,也是手足无措。周围的人群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王夫人,您别急,仔细想想,刚才在哪儿丢的?”有好心人问道。
那王夫人哭嚎道:“就在这儿!我刚才就在这儿看乳扇,就一眨眼的功夫,镯子就不见了!那是我家传的宝贝,价值千金啊!”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卖乳扇的白族大妈和……正在嚼乳扇的灰驴身上。这条小巷本就狭窄,刚才王夫人停留的地方,离这个摊位最近。
白族大妈脸色顿时白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我阿月婆在这卖了几十年乳扇,从没拿过客人一针一线!”
王夫人却不管不顾,指着阿月婆哭骂道:“就是你!刚才就你离我最近!定是你这穷酸婆子见财起意,偷了我的镯子!快还给我!”
阿月婆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百口莫辩。
灰驴皱了皱眉头,它刚才专注于品尝乳扇,没太注意周围,但它敏锐的嗅觉却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就在王夫人哭喊的地方,除了浓郁的各色奶香、王夫人身上的脂粉香,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腥臊气,像是……黄鼠狼的味道?
它不动声色,鼻子在空气中仔细搜寻。那丝腥臊气虽然微弱,却并未完全消散,断断续续地指向小巷深处。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公门服饰的衙役闻讯赶来,为首的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班头。
“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喧哗?”班头厉声喝道。
王夫人如同见了救星,扑上去一把抓住班头的胳膊:“李班头!你来得正好!我的传家金镯被这卖乳扇的婆子偷了!你快把她抓起来!”
李班头看了看哭哭啼啼的王夫人,又看了看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阿月婆,眉头一皱,对阿月婆道:“阿月婆,可是你拿了王夫人的镯子?”
“没有啊!官爷明鉴!我真的没拿!”阿月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班头显然也有些为难,阿月婆是本地老实商户,名声一向不错。但王夫人是城中富户,也不好得罪。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搜一搜吧!来啊,搜阿月婆的身和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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