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剑幻 第20章 剑典迷踪

天下剑盟大会闭幕后第七日，苏寒在太虚山藏剑阁内翻动《苗疆蛊经》残页。烛火映着他眼底的金红纹路，书页上用巫文写着的“魔神心脏”突然与他三色仙骨共鸣，字里行间渗出黑色血丝，在石桌上勾勒出归墟古洞的方位图。

“果然……”他指尖拂过血丝，纹路竟化作游龙形态，“十万年前的封魔之战，剑仙与祖巫用各自的本源力量铸下‘天道剑匣’，而这剑典残页，就是打开剑匣的钥匙碎片。”

沈砚抱着一摞古籍闯入，书册上分别贴着“东瀛忍术”“波斯刀谱”的标签：“师父！各大门派送来的禁术典籍里，都有类似的暗纹！你看这《天竺瑜伽经》——”少年翻开泛黄书页，莲花图腾下竟藏着祖巫图腾的简化版。

“这些典籍不是禁术，是封魔密码。”苏寒抽出腰间的佛魔剑，剑尖点在《瑜伽经》的莲花上，剑意注入的瞬间，图腾竟浮现出当年参与封魔的天竺剑仙虚影，“每一派的禁术，都是初代祖师为守护剑匣秘密而设的‘障眼法’。”

乌娅突然推门而入，银发上沾着雪粒：“盟主！山下有书院学子求见，为首的拿着‘春秋笔’，说要讨教‘剑与王道’的大义。”她顿了顿，“还有……那个在长江上抚琴的青衣老者，也在队伍里。”

苏寒挑眉，佛魔剑自动飞向剑匣，与定海神针青锋并列。他拂袖间换了身墨色长袍，银发用玉冠束起，倒像是个游历江湖的贵公子：“走，去会会这位守剑人——还有，想看看书生的笔，能不能挡住剑的光。”

太虚山演武场，雪后初霁。持春秋笔的书生站在中央，笔杆刻着“克己复礼”四字，身后站着数十名儒门弟子，捧着《论语》《孟子》等典籍；青衣老者则坐在松树下抚琴，琴弦上流转的太古剑意与苏寒的三色仙骨隐隐对抗。

“在下鲁国书院徐清，见过苏寒盟主。”书生执笔作揖，笔尖却凝聚着浩然正气，“闻听盟主欲开天下剑盟，广纳各路‘奇技淫巧’，徐某不才，想以‘王道’问剑，望盟主指教。”

苏寒负手而立，衣摆上的苗疆银饰轻响：“说来听听。”

“剑者，凶器也。”徐清挥笔写下“仁”字，墨痕化作金钟虚影，“纵有斩魔之能，亦需受王道约束。今盟主收容魔教、苗疆等‘异端’，岂不怕动摇天下根本？”

“王道？”苏寒冷笑，踏前半步，金钟虚影竟被剑意震得出现裂纹，“三日前，我在陈州看见饥民易子而食，州府却用‘王道’为由，不肯开仓放粮。徐公子，你说的‘王道’，可曾照见过人间疾苦？”

儒门弟子哗然。徐清面色涨红，笔尖颤抖着写下“礼”字：“纲常伦理，乃天道所定！盟主修炼魔血、祖巫等邪术，本身就是违背天道——”

“住口！”乌娅的追影刀出鞘三寸，“我们盟主的血能救人能斩魔，何曾害过百姓？你们这些书生，只会躲在书斋里空谈天道——”

“乌娅退下。”苏寒抬手止住少女，金红色瞳孔中泛起冷光，“徐清，你可知‘天道剑匣’为何会被封印？因为初代剑仙发现，所谓‘天道’，不过是上位者固化阶层的工具。”他挥剑斩向虚空，一道裂痕中竟透出剑匣内的封魔锁链。

青衣老者抚琴的手突然顿住，琴弦崩断三根。他抬眼望向苏寒，眼中不再有试探，而是惊涛骇浪：“你竟能看见剑匣？你……到底是剑仙转世，还是祖巫重生？”

“我是苏寒。”苏寒踏剑而起，三色仙骨在阳光下显形，青、金、红三色纹路交织成轮回图案，“是要劈开天道枷锁的人。前辈既然是守剑人，该知道剑匣里藏着什么——不是神兵，是十万年前剑仙与祖巫的血泪。”

老者颤抖着起身，从怀中掏出半块青铜令符，令符上的纹路与苏寒小臂上的祖巫纹完美契合：“当年剑仙与祖巫决裂，各自隐入人间。如今你竟能融合两种血脉……罢了，这是‘破匣令’，集齐四块可开启剑匣。”

苏寒接过令符，令符突然化作流光融入他的三色仙骨，在胸口凝聚出剑匣虚影。徐清望着这一幕，手中春秋笔的浩然正气竟渐渐转柔，墨痕里多出了几分悲悯：“原来……王道不该是桎梏，是要让剑更好地守护苍生。”

“孺子可教。”苏寒落下剑来，袖中飞出数道剑意，分别注入儒门弟子的典籍——《诗经》多了剑胆琴心的注解，《尚书》添了恤民如子的案例，“真正的大义，不在纸上，在人心。徐清，替我带句话给书院夫子：下次再用‘王道’阻我救人，我的剑，便要斩开书斋的门。”

书生郑重行礼，儒门弟子们捧着典籍退下，雪地上留下“以剑证道”的墨痕。青衣老者走到苏寒身侧，琴声忽然转为杀伐之调：“剑匣开启之日，天道必会降下神罚。你……准备好了吗？”

“从决定融合魔血与剑意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登顶。”苏寒望向中原大地，某处帝王陵墓的龙气正在疯狂涌动，“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斩了借‘天道’之名吃人的家伙——比如，那位用百姓血祭铸天子剑的皇帝。”

老者抚琴而笑，琴弦上凝结出冰晶剑穗：“若有一日需要琴音助战，老朽自当奉陪。不过……”他瞥了眼苏寒腰间的苗疆银饰，“小友可知，苗疆蛊术与剑仙之道的渊源？当年那位南疆圣女，可是曾与剑仙共饮过血酒。”

苏寒挑眉，忽然想起赤练眼底偶尔闪过的熟悉剑意。他转身走向藏剑阁，银发在风中扬起：“看来，该去趟十万大山了。沈砚，备剑！这次……要带足能劈开虫谷瘴气的纯阳剑意。”

少年应声而去，乌娅则偷偷往苏寒的剑匣里塞了包苗疆的驱蛊药粉。远处的松涛声中，苏寒的声音混着琴鸣传来：“天道想困我？先问过我这把融合了天下剑意的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