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的手指仍扣着那张信纸,边缘已被她指尖的力道压出几道折痕。烛光落在纸上,右下角的弯钩标记像是凝固的血迹,隐隐泛着暗红。
符阳站在她身侧半步远的位置,目光沉稳地扫过她的脸。他没再问要不要拆,只低声说:“这信来得急,但手法太刻意。”
她没应声,闭了闭眼。
识海里,系统光屏闪了一下:【检测到灵力残留,频率与三年前测心殿执事陈松一致,但波形延迟0.3秒——是伪造信号源。】
她睁眼时,嘴角已扬起一点冷笑。
“就这点本事?”她声音不高,却让厅内几位长老都抬起了头,“冒用死人的身份,还想让我乱阵脚?”
她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信纸缓缓展开。没有字迹浮现,只有那道弯钩在她灵力注入后骤然亮起,血色纹路如藤蔓般爬满纸面。紧接着,一道虚影升起——风雪漫天的极北荒原上,一个女子背影孤立,披着破旧斗篷,脚下是冻结的裂谷。旁侧浮现出一行小字:“你娘为何逃?你敢问吗?”
席间有长老倒吸一口气。
金小小却笑了。笑声很轻,带着点讥讽。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左手按在残剑录上,铁环嗡鸣震颤,“我娘不是逃,是被人逼走的。而逼她的人,现在正躲在东部,靠篡改一块石头来维持自己的假名声。”
话音落,她右手抬起,空间剑心瞬间凝聚。一道漆黑裂隙自掌心撕开,直劈而下。信纸连同幻象被一斩为二,残余灵力在空中炸成灰烬,飘散如尘。
符阳看着她,眼神微动:“她在逼你出手。”
“我知道。”她盯着手中化尽的纸灰,“但她忘了,我早就不是那个只能站在测心石前等结果的小丫头了。她每动一次手,就是给我多添一份证据。”
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可这毕竟是关于你母亲的事,万一……她是真掌握了什么?”
“那就让她说出来。”金小小转身,目光扫过全场,“我不怕她提我娘,只怕她不敢说全。因为她清楚,只要牵扯到当年那件事,第一个暴露的就是她自己。”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三年前,测心石每一次测试结束,都有执事记录数据并封存玉匣。按规定,这些执事应在事后统一调往外门轮值,或转入典籍阁养老。可你们查过吗?有多少人真正去了该去的地方?又有多少人,像陈松一样,莫名其妙死了?”
厅内一片寂静。
符阳低声道:“你要查这些人?”
“不是我要查。”她走到符阵台边,指尖划过台面残留的灵力痕迹,“是他们留下的痕迹,逼我不得不查。南坡洼地的足迹、深夜调动的守卫、伪造的传讯符……林岚以为她在织一张网,其实她早把自己的线头露出来了。”
符阳点头:“我立刻调阅近三年所有参与测心仪式的执事名录,尤其是那些后来失联或死亡的。”
“不止名录。”她抬头,“查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接触过谁,有没有留下遗物。特别是随身携带的玉牌、符令、或者私人刻印——这些东西不会骗人。”
符阳记下,又问:“若她继续传信呢?说不定下次不只是提你母亲,还会拿别人做文章。”
金小小冷笑:“那就让她传。每一封我都收,每一条我都留证。等我手里攒够了,一次性砸在天一门的议事台上,看她还能装到几时。”
她说完,忽然抬手,残剑录铁环旋转半圈,发出一声轻响。系统光屏在识海一闪:【检测到东部方向有微弱传讯波动,频率与刚才信纸残留匹配,持续时间1.7秒——是试探性联络。】
她眼神一冷。
“她还在看我的反应。”她对符阳说,“刚才那封信不是终点,是开始。她在等我慌,等我乱查一通,好把她设的陷阱当成真相。”
符阳皱眉:“那我们怎么办?”
“反着来。”她靠墙站定,左手搭在残剑录上,“她想让我追过去的,我就偏不追。她想让我查母亲的线索,我就偏偏去翻那些跟她无关的事——比如,为什么符家南坡的锁灵草土壤会被人定期踩踏?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些细节?”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真正的破绽,从来不在最显眼的地方。”
符阳看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先从最不起眼的杂役登记簿查起,再核对夜间巡防的签到印记。”
“还有。”她忽然想起什么,“让刑堂弟子重新检查陈松的遗物清单。哪怕是一枚旧铜扣、一张废符纸,也要一一比对灵力残留。如果有人冒用他的身份传信,总会留下不该有的东西。”
“明白。”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疲惫感还在,但她没让它爬上脸。现在不是软下来的时候。
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是符家夜巡换岗的信号。光影在地砖上晃了一下,映出她半边轮廓。
她忽然问:“你说,林岚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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