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掌心悬在东南角的泥土上方,空间微微扭曲,像水纹般一圈圈荡开。她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发动攻击,而是让剑心顺着那丝残留的凝息粉轨迹逆向追溯。细微的灵力回响从地底渗出,如同蛛网上的震颤,被她一丝不苟地捕捉。
“系统。”她在识海中低语。
【怎么?又想让我帮你算命?】系统的声音懒洋洋的,光屏一闪,浮现出几行小字:【检测到三处异常灵力残留,频率错位零点四息,模仿痕迹明显——这些人连符阵的呼吸节奏都没摸清。】
“他们试了三次。”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刚才反向推演出的画面,“第一次刻符偏左七寸,第二次血滴位置高了半分,第三次……用了左手。”
【哟,观察挺细啊。】系统语气略带惊讶,【不过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们在练手吧?】
“不是练手。”她睁开眼,目光沉静,“是试探我们的反应阈值。每一次失败都记录了我们多久发现、如何应对。他们在建模。”
【聪明。】系统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追人,是把他们的模型打碎。】
金小小没再说话。她缓缓坐下,将那本泛黄典籍摊开在膝上,隐息符阵的虚影再次浮现,悬浮于前。符文流转缓慢,断口处如缺齿的轮缘,无法闭环。
她伸手触碰虚影边缘,空间剑心缓缓注入。符文微震,随即传来一股排斥之力,像是某种古老法则在拒绝外来灵力的侵入。
“残缺太多。”她低声说。
【废话,要是完整你还用得着在这儿耗时间?】系统嗤了一声,【不过……你忘了你手里还有个**钥匙?】
她一怔。
残剑录。
她立刻抬起左手,铁环贴在眉心。刹那间,一股熟悉的共鸣自腕间升起,与眼前符阵虚影遥相呼应。铁环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状纹路,那是母亲留下的刻痕,也是她一路破解下来的法则印记。
两股波动开始交汇。
起初并不顺畅,符阵抗拒她的灵力,残剑录也因过度激活而发烫。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加大输出,任由灵力如潮水般一**冲击那道断裂的回路。
忽然,某一瞬,符文末端轻轻一颤,竟自行延展了一线,补上了原本缺失的一笔。
她瞳孔微缩。
成了。
双手迅速结印,指尖划过空中,依照刚刚成型的符轨勾勒轮廓。一道完整的符阵图缓缓凝聚,金光流转,却不刺目,反而有种内敛的沉稳。
就在此时,符阳从外院边缘快步走来。他站在三丈外便停下,没有靠近,只低声问:“需要支撑点吗?”
金小小摇头:“暂时不用。但等会我会启动阵基,你要准备好五行石柱的灵力接引。”
符阳点头,转身朝五处埋设灵石的位置传令。几名弟子迅速就位,手掌贴上石柱,灵力悄然注入。
她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地面,以血为引,迅速勾画出微型阵基。最后一笔落下时,她将残剑录铁环按入中央。
铁环剧烈震动,发出一声低鸣,仿佛某种封印被唤醒。整座符阵猛然一亮,随即光芒内收,如同被吞入黑暗之中。
外院依旧如常,月光洒落,草木静立。可若有人此刻用神识扫过,只会感知到一片空寂,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存在。
“成了?”符阳走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金小小没答,而是招手叫来一名弟子:“拿测灵幡,走出去再回来。”
弟子领命,手持幡旗缓步走出符阵范围。刚踏出几步,幡面微动,显出淡蓝光晕。待他折返,踏入外院瞬间,光晕骤然消失,毫无预警。
金小小看着那一幕,嘴角微扬。
“他们看不见了。”
话音未落,远处树梢轻轻一晃,一片叶子飘落,在即将触地前突然停滞半空,旋即无声碎裂。
她眼神一凝。
“那边有人。”
符阳立刻抬手,示意四周弟子戒备。
“别动。”她却伸手制止,“让他们看。现在,我们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消失了。”
她盘膝坐回阵心,双目微闭,空间剑心维持着符阵运转。这阵法尚不稳定,全靠残剑录镇压核心,她的精神必须持续牵引。
【喂,别太得意。】系统忽然开口,【你以为这就完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罢休。”
【那你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吗?】
她沉默片刻,睁眼望向夜空。
“他们会换方式。不再靠凝息粉,也不再试符。他们会找人。”
【找谁?】
“能感知空间波动的人。”她说,“或者……能制造假信号的高手。”
符阳听得皱眉:“你是说,会有更强的探子潜进来?”
“不是潜。”她摇头,“是伪装成我们的人。”
空气一时凝滞。
符阳脸色微变:“你是说,他们会冒充弟子,混进防御圈内部?”
“只要他们确定我们用了隐息阵,就会猜到阵法有盲区。”她缓缓道,“而最安全的盲区,就是看起来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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