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贴地蔓延,像活物般朝四周爬行。金小小脚尖一点,身形疾退三步,残剑横于胸前,剑锋微颤。
她没有多言,手腕一转,剑刃划出一道弧线。空间波刃无声掠过,将扑来的紫雾从中劈开,毒气如被利刃切割的布帛,瞬间停滞在半空,裂成两半后缓缓下沉。
林岚瞳孔一缩,指尖仍在暗中结印,掌心灵力悄然汇聚。她盯着那柄残剑,喉咙发紧——刚才那一击,并非寻常剑气,而是真正撕开了空间的缝隙。
金小小踏前半步,剑尖轻点地面。银光自剑身流转而上,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肩头,又在空中凝成细密纹路。她闭眼一瞬,再睁时眸光锐利如刀。
“封。”
话音落,残剑猛然上扬。一道透明屏障凭空浮现,呈半球状罩下,将剩余毒雾尽数围困其中。空气扭曲了一下,仿佛有看不见的墙竖立起来,紫雾撞在上面,竟无法穿透分毫,只能贴着屏障内壁缓缓滑落。
大殿死寂。
几名刑使站在原地,手中兵器尚未放下,却已忘了动作。他们看着那道无形之墙,呼吸都放轻了。那不是阵法,也不是符咒,更不像任何一门现传的御灵术。
那是法则的痕迹。
林岚终于动了。她猛地收手,结印中断,袖口微颤。她想后退,却被两名长老挡住了去路——不是帮她,而是本能地与她拉开距离。方才那紫雾若扩散开来,最先遭殃的就是靠得最近的人。
金小小没看她。她只是抬手,轻轻抚过残剑剑脊。系统在她脑中闷哼一声:“喂,别太张扬,这招耗神得很,我可不会给你补灵力。”
她没回应。
一步,两步。她朝着林岚走去,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让人心头一沉。残剑离鞘三寸,悬于半空,剑尖直指对方咽喉,距离不过寸许。
空气开始扭曲,在剑锋前方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褶皱。那是空间被压缩到极致的表现。只要她心意一动,哪怕林岚躲进地底,这一剑也能顺着空间裂隙追上去。
“你该庆幸,”金小小开口,声音很轻,却压过了整个大殿的嘈杂,“我答应过父亲不杀你。”
林岚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落在衣领上。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她清楚这一剑意味着什么——不需要触碰皮肤,不需要刺入血肉,仅凭空间本身的撕扯之力,就能把她的头颅从脖子上完整地剥离下来。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她言语羞辱、处处退让的师妹了。
楚墨离一直沉默。
他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死死锁住那柄悬浮的残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腰间佩刀的柄上,指节微微泛白。三十年执法生涯,他见过无数天才崛起,也见过太多狂傲陨落。但他从未亲眼见过有人能在如此年纪,以如此方式操控空间之力。
这不是天赋,是命格。
“这是……”他低声自语,几乎像是梦呓,“空间剑心?”
周围几名长老脸色齐变。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名字太久没人提起了。百年前天梯试炼,曾有一位少年凭借此心破关三十层,最终死于第四十九层的空间风暴。传说中,唯有掌握空间剑心者,才能真正窥见天梯尽头的秘密。
楚墨离缓缓抬起手,制止了两名欲上前干预的刑使。他的动作很慢,但极其坚定。
“谁也不许动。”他说。
金小小听见了。她依旧盯着林岚,眼神没有丝毫松动。但她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也不是对林岚说的。它是给所有人听的——包括那些原本打算借题发挥的长老。
她缓缓收回残剑。
剑归鞘的刹那,那道透明屏障也随之消散。被封锁的紫雾失去束缚,立刻向下坠落,渗入地砖缝隙,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失。
空气中残留的毒性仍在,但威胁已解。
系统嘀咕了一句:“总算收手了,再撑十息我得强制断连。”
金小小没理它。她转身,面向楚墨离所在的方向,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大殿中央。她的背影挺直,像一杆从未弯曲过的枪。
“毒源已控,证据未毁。”她说,“赵灵儿识海尚在搜查,矿工遗物已呈交,通敌信伪造手段亦有测符仪记录。请问长老,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楚墨离看着她,久久不语。
他知道她在逼他表态。但她的方式不再是跪地申辩,也不是巧言周旋,而是用一场无可争议的实力展示,将选择权重新夺回手中。
他终于开口:“封存玉简,押送林岚至问心阁候审,不得接见外人。”
一名长老急道:“楚长老!此事牵涉重大,是否应召长老会合议?”
“不必。”楚墨离目光扫过众人,“今日所见,皆为实证。若有人质疑,可自行调阅测符仪留影。”
那人闭嘴了。
林岚被人架起双臂带走时,终于回头看了金小小一眼。那眼神里有恨,有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崩溃。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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