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的脚步在岩缝深处停了下来。
锈剑拄地,剑尖陷进石缝里面,支撑着她摇晃的身体。
左臂的青黑纹路仍在皮下缓缓游动,像有生命般随着呼吸起伏。她没再往前走,而是将残剑录从腕间取下,贴在胸口,银纹微闪,开始重新扫描心脉。
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你又想干什么?刚才那点空间之力刚刚刚才稳住魔气,你现在又要将它引进心脉?”
“不是引。”她声音低哑,“是在逼它出来。”
她闭上眼睛,手指尖在残剑录上划过,调出体内的灵流图。
魔气盘踞在肩胛下方,与空间剑心形成对峙,但两者之间,竟有一丝极细的共鸣脉络相连,就好像,若隐若现。
“它在学我。”她睁开眼,“那它就应该知道——我是怎么用剑的。”
她猛地将残剑录按回左臂,铁环滚烫,银光顺着经脉刺入魔气核心。剧痛瞬间炸开,她咬牙不退,反而主动松开一道封锁,让一丝魔气逆流而上,直冲心脉。
“你疯了!”系统怒吼,“心脉一破,神仙难救!”
“它不敢破。”她冷笑,“它怕死。它现在是寄生,不是主宰。”
果然,那丝魔气刚触到心脉边缘,便剧烈震颤,本能地后撤。可就在它退缩的刹那,金小小已将空间剑心催至极限,顺着那丝共鸣,反向侵入魔气内部。
她看到了。
不是画面,而是“节奏”——魔气流动的轨迹,竟在模仿她平日施展空间斩时的灵力运转方式,一寸寸,一节节,如影随形。
“原来如此。”她低语,“它不是在侵蚀我,是在……复制我。”
“所以呢?”系统冷哼,“你想让它复制到能反杀你?”
“不。”她缓缓站直,“我要它复制到——以为自己就是我。”
她松开残剑录,任其垂落腕间。左臂青黑纹路渐渐平静,仿佛蛰伏。她抬头,目光穿过岩缝,落在远处残剑盟临时营地的方向。
那里,火光微弱,人影晃动。
她知道,内奸还在。
上一次那场突围,她斩了刺客,却没斩尽。残剑盟中,必有一人,仍在为林岚传递消息。而此刻,她重伤未愈,正是对方动手的最佳时机。
她一步步走回住地边缘,脚步轻缓,呼吸放平。靠近火堆时,她故意踉跄了一下,左手扶住石壁,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金姑娘!”一名盟员急忙上前扶她。
她摆手,声音虚弱:“没事……只是魔气未清,需要静养。”说着,她缓缓坐下,将锈剑横在膝上,头微垂,似已力竭。
营地恢复平静。
但她知道,有人在等。
半夜里,风起来了。
一名盟员起身去拿水,背影刚没入岩影,一道黑影便从另一侧悄然逼近金小小。那人手中匕首无光,动作如蛇,直取她后颈——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就在匕首离她颈侧仅半寸时,金小小睁眼。
她没有回头,左手却猛然抬起,掌心溢出一缕极淡的空间之力,混着一丝从心脉逼出的魔气,低喝:“凝!”
空气骤然粘滞。
那黑影的动作像是陷入了无形泥沼,匕首悬停半空,肌肉绷紧却无法寸进。他的瞳孔骤缩,显然察觉不妙,想要抽身,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
金小小缓缓起身,锈剑离膝,剑锋划出一道弧线。
空间斩无声掠过。
血线自颈侧浮现,黑影僵立原地,三息后,头颅缓缓歪斜,坠地闷响。
营地瞬间死寂。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具无头尸体,又看向金小小。她站在火光边缘,左臂青黑纹路微微闪动,锈剑滴血,剑尖垂地。
“还有谁?”她环视众人,声音冷如铁石。
无人应答。
她一步步走向尸体,剑尖挑开对方衣领,露出一块刻有“岚”字的玉符。
“林岚的人。”她甩去剑上血迹,玉符落地,“你们当中,还有多少是她的眼线?”
一名老者颤抖着开口:“金姑娘……我们……我们只是想活命……”
“活命?”她冷笑,“你们以为投靠她就能活?她给的‘活路’,是让你们替她死。”
她抬手,将残剑录贴在尸体额前,银纹急闪,开始读取残留记忆。
片刻后,光屏弹出碎片画面:魔域裂缝深处,一座由魔晶堆砌的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黑雾,雾中隐约有蛟首扭曲,下方堆满尸骨,鲜血顺着沟槽流入核心。
“这是……”她瞳孔微缩。
“噬灵毒蛟的魂魄。”系统低声道,“但被人为重塑了。用魔晶做骨架,人血喂养,魂核被万毒谷的毒术加固……这不是自然生成的魔物,是造出来的。”
“造它干什么?”她问。
“不清楚。”系统顿了顿,“但祭坛位置,就在裂缝最深处,靠近地脉节点。一旦成型,可能引爆整个西部灵脉。”
金小小猛地抬头,目光如刀。
“谁去过魔域裂缝?”她问。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名年轻探子跪下,声音发抖:“我……我去过。三个月前,奉老卒命令去探路。我看到……看到他们在往裂缝里运尸,还有……装满毒液的玉匣。我本想回来报信,可……可回来后就被人下了迷药,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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