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道裂纹在脚下延伸,冻土发出细如骨裂的崩裂声,冰碴随着脚步簌簌滚落。
金小小没有停步,锈剑横在身侧,剑脊上的血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前方雾气翻涌,隐约透出火光。
她知道,残剑盟的营地就在那里。
而此刻,荒秽渊断崖之上,秦逸风正俯视着三具尸体。
他们的剑仍握在手中,脖颈却裂开一道细如发丝的口子,像是被无形之刃划过。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其中一柄剑的护手,灵识探入,刹那间,一股极淡的银纹震荡自剑身传来,如涟漪掠过心湖。
他皱了皱眉。
“空间类剑意?”身旁弟子低声问。
秦逸风未答,只缓缓收回手。他站起身,扫视四周,崖面无痕,地面未见打斗痕迹,仿佛这些人只是站着,便被人无声斩杀。
“金小小干的?”弟子又问。
秦逸风冷笑一声:“一个被废修为的外门弟子,能杀内门?不过是侥幸。”他转身,衣袖一振,“传讯宗门,她没死,但不足为惧。”
话音落时,他指尖残留的那一丝银纹微光悄然隐去,未被任何人察觉。
——
残剑盟营地,篝火噼啪作响。
三名成员围坐,沉默压过火光。一人忽然开口:“天一门大师兄亲自带队,我们真能对抗?”
没人应声。
另一人握紧剑柄:“可她刚才说,我们怕的不是天一门,是自己不够强——这话听着像安慰,却又攥得人心里发紧。”
“安慰也比什么都不做强。”第三人低声道,“她救了我们,可救一次,能救一辈子?天一门的剑,不是闹着玩的。”
火堆旁,白毅坐在石上,手按剑柄,目光沉沉。他知道他们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们相信“跟随金小小”不是送死的答案。
就在这时,火光外的人影动了。
金小小从雾中走来,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踏在地面裂纹的节点上。她走到火堆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你们觉得我杀不了内门弟子?”她问。
三人一怔。
“刚才秦逸风说了,我是废物,侥幸杀人。”她声音平静,“他说得对,我确实是废物出身。”
火堆噼啪一响。
“可你们忘了,我当年是天一门最年轻的练气三层。我被废,不是因为天赋不够,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活。”
她抬起左手,腕上铁环突然发烫,与剑脊血纹共振,银芒顺着纹路游走,残剑录的虚影在意识中一闪而过:“当年我曾潜入藏经阁,偷阅《虚渊剑典》残卷,那是唯一一部记载空间裂痕之法的**。虽只读了三页,却在我识海刻下了一道银纹烙印。后来他们废我修为,却不知那烙印早已融入神魂,藏于残剑录之中。”
她抽出腰间锈剑,剑尖轻点地面。
“你们怕天一门,是因为你们没见过真正的剑。”
话音未落,她猛然抬手。
空间如纸张般被撕开一道裂缝,裂缝边缘泛着银蓝色微光,寒气顺着裂口丝丝缕缕渗出,自剑尖炸出,直贯地下。
锈剑如钉子般插入岩地,剑身没入三分之二,地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众人瞳孔骤缩。
金小小环视四周,一字一句:“从今日起,我接管你们的生死。不服者,可试此剑。”
火光映在她脸上,眼神冷而稳,不再有半分迟疑。
白毅缓缓起身,走到锈剑前,低头看着那道深陷的裂痕。他忽然抬手,将自己佩剑插入地面,与锈剑并列。
“我信你。”他说。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相继拔剑,插入地面。
金小小没有说话,只伸手握住锈剑剑柄,轻轻一震。裂缝中的灵力波动瞬间收敛。
——
天一门,林岚院中。
她正将一枚黑子轻轻按下,棋盘上局势已定。可就在指尖离棋的瞬间,棋盘突然震颤,那枚黑子自行翻转,黑面朝上。
烛火猛地一暗。
她抬头,盯着棋盘,脸色微变。
“不可能……”她低声说,“她不可能反推我布局。”
她指尖一动,香囊微颤,一缕暗红粉末渗出,落入棋盘裂纹。可这一次,粉末未被黑子吸收,反而在接触的瞬间化为灰烬。
她皱眉,正欲掐诀重布推演阵,忽听窗外传来急促脚步。
传讯弟子跪在院外:“禀师姐,荒秽渊发现三具内门弟子尸体,皆死于空间裂痕,秦大师兄已带队查探。”
林岚指尖一顿。
“可有金小小的踪迹?”
“未见其人,但……秦师兄说,是她下的手。”
林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她倒是比我想象中活得久。不过,挣扎得越久,摔得只会越疼。”她站起身,走向内室:“传令下去,荒秽渊巡查弟子,全部撤回。”
“撤回?”弟子愕然。
“她既然敢杀人,就一定会露面。”林岚声音冷了下来:“我不急。让她先尝尝,什么叫众叛亲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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