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左腕的铁环还在发烫,残剑录悬浮半空的虚影正一点点淡去,金芒褪成灰白,像被风刮散的烟,最后一缕落在左腕铁环上。
那句“空间法则·启”仍烙在她的意识里。
她靠着岩壁,呼吸浅而稳,体内灵力如溪流般运转,第三次法则共鸣带来的震荡已平息,可体力尚未完全恢复。
她能感觉到,脉门处残留着一丝滞涩,像被滚烫的灵力冲刷过的经络,还留着隐隐的灼痛。
她没动,耳朵却捕捉到远处的动静。
荒秽渊外,雾气正缓缓退散,打斗声从东南方传来。
三个人被围在断崖边缘,剑光交错,其中一人手臂带伤,另一人剑招已显慌乱。
追杀他们的黑袍人动作凌厉,剑法走中正路子,起手式是天一门外门的“破云三连斩”,第二式却骤然沉腕,肘尖顶向斜下方,发力带着矿脉守卫搬石时的蛮力——那是在矿道里被落石砸过无数次才练出的本能,专为在狭窄空间中格挡坠物。
金小小眯起眼。
她记得这种打法。赤霄矿脉的监工,石磊教过她——那是外门弟子私下学的变招,专为在狭窄矿道中格挡落石。
黑袍人腰间挂着一块铜牌,刻着一个“矿”字。
她没再犹豫,左手按住脉门,借残剑录余温引导灵力,将空间震荡压在掌心银纹之下。
她绕到断崖高处,锈剑横在背后,鞋底碾过带霜的碎石,霜粒簌簌往下掉,脚步轻得像踩在结冰的湖面,连自己的呼吸都压成了白汽,没惊起半点声响。
等她出现在断崖上方时,战斗已到尾声。
残剑盟那三人背靠断崖,剑尖微颤。
为首的男子披着灰袍,脸上有道旧疤,正是残剑盟盟主白毅。
他盯着金小小,握剑的指节泛白,声音冷得像崖边卷着雪沫的风,刮得人耳膜发紧:“天一门的弃徒,来收尸的?”
金小小没答,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
那人察觉她出现,剑锋一转,直取她咽喉。
风声压来,剑尖距喉前三寸。
她抬起左手,掌心银纹渗出微光,空间法则在体表形成一层看不见的扭曲。系统光屏闪出红字:“灵力负荷未稳,瞬移禁用。”她没理会,反而沉声低喝:“凝。”
是她从残碑中领悟的“迟滞共鸣”——以空间法则反向牵引时间流速,在极小范围内制造三息的凝滞。
黑袍人剑尖骤然僵住,像是刺进了骤然凝固的空气里,剑身在距喉三寸处僵住,连风都绕着剑尖打转,掀起的衣袂在距剑尖半寸处僵住,像被冻住的波浪。
他低头,惊骇地看着自己的长剑,剑身纹丝不动,连一丝震颤都没有。他猛力抽剑,手臂青筋暴起,可剑就像被焊死在了空气里。
金小小缓步上前,锈剑仍未出鞘。
“你们被追杀,”她看着白毅,“是因为不肯低头。我被驱逐,是因为不肯认废物。”她顿了顿,“现在,多一条活路,不是吗?”
白毅握剑的手紧了紧。
他身后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道:“她若引来更多追兵,我们全得死。”
金小小没看那人,只将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她右手轻抬,掌心灵力一震,迟滞消散。
黑袍人猛地后退两步,剑终于脱出,可脸色已变。
“你用了什么手段?”他盯着她,声音发紧。
“你不需要知道。”金小小道,“你只需要记住——下次动手前,先看清楚对手。”
黑袍人咬牙,剑光再起,直扑她面门。
她未动。
锈剑从背后飞出,剑脊血纹亮起,自行迎上。
铛——
两剑相撞,黑袍人长剑崩出一道裂痕。他还没反应过来,金小小已欺身而上,掌心贴上他胸口,灵力一震,将人推出三步。
“滚。”她说。
黑袍人踉跄后退,看了一眼铜牌,转身跃下断崖,消失在雾中。
残剑盟三人站在原地,没人说话。
白毅盯着金小小,眼神复杂。他看得出,刚才那一招不是简单的灵力压制,而是对法则的操控——那种层次,绝非练气中期能触及。
“你到底是谁?”他问。
“金小小。”她答,“现在,我接管你们。”
“凭什么?”白毅冷笑,“你一个人,救得了我们一次,救得了三次?残剑盟不是谁都能来当主子的地方。”
金小小没反驳。
她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那是突破时撞墙留下的旧伤,血滴落在锈剑上,剑脊血纹微微一亮,像是回应。
她将锈剑插入地面,锈剑“噗”地刺入冻土,剑身没入三寸,铁锈簌簌往下掉,却在地面撑出一道震颤的气纹。她声音冷而稳:“你们被追杀,是因为你们还敢亮剑。我被驱逐,是因为我不肯低头。”她目光扫过三人,“从今起,你们的生死,我来扛。”
白毅瞳孔一缩。
他身后那名年轻弟子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地面在剑插入处裂开一道细痕,歪歪扭扭地爬向白毅脚边,像一道无声的挑衅,与金小小左腕铁环上的纹路隐隐契合。她没察觉,只将手按在剑柄上,掌心银纹再次渗出灵力,缓缓注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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