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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灰道 第96章 抵达官府,呈上证据

作者:西风月小七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8 20:32:12

城西“听雨轩”别苑那场秘会,仿佛耗尽了木子伊最后残存的气力。陈明远副使那张在摇曳烛光下显得格外刚毅又深不可测的脸,以及他那句沉甸甸的“证据留下,本官自有计较,尔等速离,静候消息”,如同烙印般刻在木子伊的脑海里。此刻,他们一行五人(严格来说是四人半,阿贵已陷入半昏迷)正沿着一条更加幽僻、远离主街的小巷,朝着Z市权力核心——按察司衙署的方向艰难跋涉。陈明远最终决定在更正式的官衙环境接收证据,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木子伊佝偻着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左肩的伤口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蔓延到了整个左胸,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迟缓,带着不祥的滞涩感。视线边缘的黑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不断扩散、旋转,让他看东西都带着重影。他紧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强行压制翻涌气血的结果。身后,老疤推着独轮车,车轮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车上盖着破草席的阿贵气息微弱。铁头和瘦猴一左一右,强撑着精神,警惕的目光扫视着两侧高耸的围墙和深邃的门洞,他们的脚步同样虚浮,身上的伤口在颠簸中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渍。

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青苔、石料和……极其淡薄的血腥气。这气味让木子伊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车轮声,只有远处更夫有气无力的梆子声,以及……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沉重的心跳。

“老大?”铁头压低声音,带着询问。

木子伊摆摆手,示意继续前进。他不能停。停在这里,就是等死。他强迫自己迈开灌了铅的双腿。

终于,绕过最后一个街角,按察司衙署那森严、巍峨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月光下,高大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钉在清冷的光线下反射着幽暗的光。门口两尊巨大的石狮子,怒目圆睁,獠牙外露,仿佛随时会扑下来噬人,散发着无形的威严与压迫。门楼下,八名身着精良皮甲、手持长枪的守卫如同雕像般肃立,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门前空旷的广场和延伸过来的街道。他们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煞气,远非之前官衙的普通守卫可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和铁锈(甲胄)混合的气息。

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窒息。

木子伊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他肺叶生疼。他示意老疤将车停在远处阴影里照看阿贵,自己则强撑着挺直了几分佝偻的脊背(尽管这动作让他眼前一黑),带着铁头和瘦猴,一步一步,朝着那扇象征着权力与裁决的大门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距离大门尚有十余步,守卫们警惕的目光就如利箭般射了过来。为首一名队正模样的守卫上前一步,长枪斜指,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深更半夜,擅闯按察司重地,想找死吗?”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木子伊停下脚步,抱拳行礼,尽管动作因伤痛和虚弱而显得僵硬,但语气却异常清晰沉稳:“草民木子伊,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按察副使陈明远陈大人!事关重大,牵涉灰道与三大商会勾结,祸乱Z市根基!草民已与陈大人有约,特来呈递关键证据!”他刻意加重了“陈大人有约”几个字。

守卫队正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着木子伊三人。他们一身底层苦力、挑夫、货郎的破旧装扮,浑身污秽,血迹斑斑,形容狼狈不堪,怎么看都像是逃难的流民或惹了麻烦的江湖人。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轻蔑。

“有约?凭证呢?”队正冷冷道,手始终按在刀柄上,“陈大人何等身份,岂是你们这等腌臜泼皮想见就能见的?速速退去!否则,休怪军法无情!”他身后的守卫也齐刷刷踏前一步,长枪平举,寒光闪烁,杀气弥漫。

铁头和瘦猴脸色一变,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破衣下的武器。木子伊用眼神严厉制止了他们。他强忍着眩晕和左胸的麻木感,从怀中贴身取出一个油布小包——里面正是陈明远在“听雨轩”交给他的那枚作为信物的青玉腰牌(或是盖有特殊暗记的便笺),双手恭敬地呈上。

“官爷明鉴,此乃陈大人亲手所予信物。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证据在此,关乎Z市万千百姓身家性命,片刻延误不得!恳请官爷代为通传!”木子伊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恳切和不容置疑的份量。

守卫队正狐疑地接过油布包,打开一看。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他脸上的轻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凝重!他反复确认了几眼,又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再次扫过木子伊那张被污垢和药泥掩盖、却依旧能看出极度疲惫与坚毅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两个虽然狼狈却眼神精悍的手下。

“在此等候!不得妄动!”队正丢下一句话,转身快步走向旁边一个角门,对守在那里的士兵低声交代几句,将那信物递了进去。士兵不敢怠慢,立刻持物飞奔入内。

等待。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冰冷的夜风穿透木子伊单薄的破衣,带走他本就微弱的体温。左胸的麻木感越来越重,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左臂的存在。视野中的黑斑疯狂旋转、扩大,他不得不微微闭眼,靠意志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铁头和瘦猴一左一右,看似随意站立,实则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地防备着任何可能的袭击,也随时准备扶住摇摇欲坠的木子伊。

时间仿佛凝固。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夜的死寂和衙署的森严。

终于!角门再次打开,进去通报的士兵快步跑回,在队正耳边低语了几句。队长脸色再变,看向木子伊的目光彻底不同了,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大人有令,带他们去‘静思堂’偏厅候见!只准木子伊一人携带证据入内,随从在外等候!”队长的声音依旧冷硬,但语气缓和了许多。他挥了挥手,两名守卫上前,示意木子伊跟随。

木子伊心中巨石终于落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强行稳住,回头对铁头和瘦猴低声道:“看好阿贵,等我出来。”两人重重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在两名守卫一前一后的“护送”(更像是押送)下,木子伊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踏入了按察司衙署那幽深如同巨兽咽喉的门洞。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高墙隔绝了市井的喧嚣,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威压。青石板铺就的宽阔甬道两侧,是森严的衙署建筑,飞檐斗拱在月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脚下,却将远处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邃。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墨香、纸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力中枢的冰冷气息。巡逻士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回廊响起,如同敲打着人的心脏。

穿过几重门户,绕过影壁,守卫将木子伊带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院中植有几株古松,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卫士。正前方一间厅堂,门楣上悬着“静思堂”的匾额,里面透出温暖的烛光。

守卫在门外停步,示意木子伊独自进去。

木子伊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厅门。

厅内陈设古朴而庄重。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正对门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后端坐着一位身着深青色官袍、面容清癯、目光如炬的中年官员——正是按察副使陈明远!他身旁侍立着一位身着灰布长衫、面容普通却眼神沉静的中年文士——正是李师爷!

烛光跳跃,映照着陈明远脸上深刻的法令纹,也照亮了木子伊苍白如纸、污秽不堪的脸和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

“草民木子伊,拜见陈大人!”木子伊强忍着几乎要撕裂身体的剧痛和眩晕,依照礼数,欲行大礼。

“免了。”陈明远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听不出喜怒,“你伤势沉重,不必拘礼。东西呢?”

木子伊直起身,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解开破旧的外衣,露出里面同样染血的里衣。然后,他颤抖着手指(右手指尖也因失血和寒冷而麻木),在陈明远和李师爷锐利如刀的注视下,极其艰难地摸索到软剑剑柄末端那个隐秘的机括。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响,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清晰。暗格开启。

木子伊小心翼翼地从那狭小的空间里,取出了那本染着暗褐色血迹、边角卷曲、却承载着无数血泪与希望的《论语》。他双手捧着这本“书”,如同捧着千钧重担,一步一步,走到书案前,将其轻轻放在光滑的紫檀木案面上。

烛光下,那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书本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汗水和尘土混合的气息。

“大人,”木子伊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压出来,“此物…便是铁证!内里玄机,大人…一看便知!灰道勾结三大商会——‘丰隆’、‘四海’、‘通源’,走私朝廷严控之精铁、硝石、私盐,数额巨大!勾结漕帮,侵吞赈灾官银、税银!豢养死士‘影牙’,杀人灭口,铲除异己!其罪…罄竹难书!为夺此证,他们不惜冲击官衙,杀伤官兵,草民手下兄弟…十不存一…” 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身体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全靠意志力死死支撑。

陈明远的目光落在那本染血的《论语》上,眼神深邃如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他没有立刻去碰,而是对旁边的李师爷微微颔首。

李师爷会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书。他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先仔细观察书册的外观、血迹分布、纸张质地,甚至凑近闻了闻味道。然后,他才伸出修长稳定的手指,以一种极其专业而谨慎的手法,开始尝试解开书册内藏的玄机(可能是特定的翻页顺序、按压书脊某处、或是需要某种药水显影)。

木子伊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觉自己快要撑到极限了。左胸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半边身体,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毯上。

终于!

李师爷的手指在某处轻轻一按,又以一种奇特的顺序翻开书页。只见那看似普通的书页夹层中,赫然露出了密密麻麻、字迹工整清晰、盖着鲜红指印和私章的账目、名单、密信抄件!

李师爷瞳孔微缩,迅速而专注地翻阅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时而皱眉,时而眼中闪过震惊,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将翻开的书册呈到陈明远面前,低声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大人,铁证!”

陈明远的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刺眼的红印上。他看得很快,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他翻过一页又一页,书案上的烛火跳跃着,将他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映照得更加冷硬。整个厅堂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木子伊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明远合上了书册。他没有拍案而起,没有厉声怒斥,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摇摇欲坠的木子伊身上。那目光中,有审视,有凝重,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木子伊,”陈明远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严,“你…做得很好。此证,本官收下了。”

木子伊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强烈的虚脱感瞬间将他淹没。他身体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向前踉跄了一步,单膝重重跪倒在地毯上,溅起细微的尘埃。他大口喘息着,眼前金星乱冒。

陈明远看着跪地的木子伊,继续道:“此事,牵涉之广,为祸之深,远超本官预料。灰道之猖獗,令人发指!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欲将其连根拔起,非一日之功,更需雷霆万钧之势,周密部署,一击必中!打草惊蛇,反受其害。”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你,即刻离开Z市!本官会安排人手,护送你前往安全之地暂避。待时机成熟,自会召你回来说明一切,指证元凶。在此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联系,不得透露半点风声!你那些幸存的兄弟,本官也会妥善安置。明白吗?”

离开?暂避?

木子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不甘!他历经九死一生,才将证据送到,眼看曙光在即,却要被“送走”?他还有盟友需要提醒!还有子山月安危未卜!

“大人!草民……”他想争辩。

“这是命令!”陈明远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保全有用之身,亦是尽责!灰道此刻必然如疯狗般搜寻于你,留在Z市,你必死无疑,更会干扰本官部署!难道你想让所有牺牲,功亏一篑吗?!”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木子伊心头。

木子伊张了张嘴,看着陈明远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以及李师爷眼中隐含的警告和深意,所有的不甘和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明白了。自己,包括这份用血换来的证据,此刻都成了陈明远棋盘上需要“保护”和“隐藏”的棋子。大局…需要他暂时退场。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混合着伤痛的煎熬,彻底将他吞噬。他垂下头,声音嘶哑而干涩:“草民…遵命。”

“李师爷,”陈明远看向身边,“即刻安排,务必隐秘,万无一失!”

“是,大人。”李师爷躬身领命,目光转向木子伊,“木公子,请随我来。”

木子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半边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眼前天旋地转。李师爷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支撑着他。在离开“静思堂”那温暖烛光的刹那,木子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陈明远依旧端坐在书案后,烛光在他深青色的官袍上跳跃。他正重新翻开那本染血的《论语》,目光沉静如水,手指划过那些带血的名字和数字,如同在丈量一片无声的战场。那专注而冰冷的侧影,仿佛一尊裁决命运的神只。

门外,是深秋冰冷的夜和无尽的黑暗前路。木子伊在李师爷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踏入那未知的“安全之地”。证据已呈,使命似乎完成了一半,但他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只有更深的沉重与迷茫。这场风暴的中心,似乎才刚刚开始旋转。而他,已被推出了风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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