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道 第524章 残垣寻策

夜幕低垂，营帐内的商议暂告段落，疲惫刻在每个人眉宇间，却未能磨灭眼中的火焰。木子伊起身，身形在烛光下拉出坚毅的轮廓，沉声道：“时不我待，明日我亲往‘听雨楼’，务必寻得转圜之机。诸位且歇，养精蓄锐。”众人颔首离去，帐内唯余木子伊与子山月。他望着帘外浓稠的黑暗，指节悄然攥紧——纵使前路已陷泥泞，他也必须踏出一条血路。

一、疾驰赴残垣

翌日，天光未透，寒意侵骨。木子伊亲点四名联盟好手，跨上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营地，直奔“听雨楼”总舵所在的山谷。马蹄踏碎清晨的寂静，卷起一路烟尘。木子伊面色沉凝，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身旁的护卫皆屏息凝神，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

抵达山谷入口，眼前的景象令众人心头一沉。昔日清幽的谷口，如今栅栏倾颓，哨塔焦黑，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与焦糊气味。几名带伤的“听雨楼”弟子正在清理废墟，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与疲惫。

雷猛闻讯快步迎来，这位豪迈的汉子此刻虎目含悲，衣袍上还沾染着暗沉的血迹。“木盟主！”他声音沙哑，抱拳行礼，引着木子伊走向一处尚算完好的偏厅。

二、暗室析疑云

偏厅内，药味浓重，烛光昏暗。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被利刃划破，地面上散落着瓷片与断箭。

“雷大哥，究竟是何情况？”木子伊开门见山，目光锐利。

雷猛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恨声道：“昨夜子时，大批黑衣蒙面人突袭，不下百数！他们手段狠辣，配合默契，专挑我各堂高手居所与练功静室下手！更可恨的是，他们对总舵内的机关布置、人员巡逻规律，似乎了如指掌！”

“内奸？”木子伊瞳孔一缩。

“必是如此！”雷猛咬牙切齿，“否则岂能如此精准？交手时，我发现他们所用武功颇为驳杂，但有几路阴狠掌法与奇门兵器，绝非南省常见路数。且他们撤退时秩序井然，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死士！”

木子伊沉吟片刻，指尖划过案几上未干的血迹：“行事如此周密狠辣，非寻常江湖仇杀。雷大哥，你可曾想过，这或许是‘黑蛇帮’联合那‘蚀月’邪教，意在斩断我们联合行动中最锋利的爪牙？”

雷猛猛然抬头，眼中怒火更炽：“经盟主一提，确有可能！‘黑蛇帮’那群杂碎，定是怕了我们联手！”

“当务之急，是稳住‘听雨楼’，并寻得弥补战力之法。”木子伊按住雷猛因激动而颤抖的手臂，“雷大哥，楼中尚能调动多少战力？可能暂息与那不明势力的恩怨，集中力量应对‘黑蛇’与邪教？”

雷猛面露难色，痛苦地闭上眼：“精锐折损近半，重伤者众多……如今能战者，满打满算，不足三十，且多有轻伤在身。至于恩怨……”他苦笑，“如今连仇家是谁都未彻底查明，谈何恩怨？我只恨不能手刃幕后真凶！”

三、绝境觅援兵

“三十人……远远不够。”木子伊眉头紧锁，“必须寻求外援。雷大哥，你可有信得过的、且与‘黑蛇帮’有隙的江湖朋友？”

雷猛沉思良久，猛地抬头：“有！‘金沙帮’！他们盘踞临省，与我‘听雨楼’素有往来，其帮主‘金算盘’钱老八，早年曾与司徒枭争抢码头，结下死仇！且此帮实力不弱，尤擅水战与攻坚！”

“好！”木子伊眼中精光一闪，“我即刻修书，你派绝对心腹，持我信物与书信，火速前往‘金沙帮’求援！陈明‘蚀月’邪教介入之利害，许以战后利益，务必请动钱老八出手！”

“我亲自去！”雷猛斩钉截铁道，“别人去，分量不够！总舵残局，暂由副楼主主持。”

“不可！”木子伊断然阻止，“你乃‘听雨楼’主心骨，此刻岂能轻离？你若再有不测，‘听雨楼’便真的垮了！选派得力干将即可！”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弟子慌张来报：“楼主！盟主！谷外发现不明人物窥探，打伤了我们两个弟兄后遁走了！”

众人脸色一变。对方竟嚣张至此，还敢前来窥视！

木子伊心念电转，对雷猛道：“看来对方是想持续施压，令你无法喘息，更无力参与联合。雷大哥，你即刻收缩防御，集中力量守护核心弟子与重要设施。援兵之事，我来想办法！”

四、飞鸽传书急

木子伊不再犹豫，当即借用“听雨楼”书房，挥毫泼墨，一连写下七封求援信。收信人包括之前接触过态度暧昧的几家镖局、与联盟略有香火情的几个中立门派，甚至还包括了远在数百里外、一位以侠义着称的独行剑客。

他在信中不仅详述了“黑蛇帮”与“蚀月”邪教勾结之危害，更点明此战关乎整个南省武林乃至天下的气运，言辞恳切，利弊分明。

“希望能有一两家回应。”木子伊将信交给身边联盟好手，令其以最快速度，通过多条渠道放出信鸽。

等待回音的时间，格外的漫长而煎熬。木子伊与雷猛一边部署防御，安抚伤员，一边密切关注着谷外动静。夕阳西沉，将山谷中的断壁残垣染上一层凄艳的血色。

五、回音渺茫望

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才陆续有信鸽飞回。

木子伊迫不及待地拆阅，脸色却随着一封封信件而愈发阴沉。

“威远镖局回复：局内人手紧张，自顾不暇，实难援手……”

“青城派回信：此事牵扯过大，需从长计议，望贵方谨慎……”

“落霞庄表示：庄主闭关，无法决断……”

……

一连六封，皆是推诿与婉拒！唯有写给那独行剑客的信，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最后一丝外界援手的希望，似乎也即将破灭。偏厅内，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木子伊与雷猛无比难看的脸。

“难道……天要亡我？”雷猛嗓音干涩，带着一丝绝望。

木子伊默然不语，负手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漆黑的山峦。江湖路远，人心叵测，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竟无人愿伸出援手？

不，还有最后一封！“金沙帮”的回信，尚未到来！

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那远在临省的“金算盘”钱老八身上。若此路再不通，联合计划，将真的步入绝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