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道 第518章 暗流涌动

木子伊回到营帐，看着伏案小憩的子山月，以及周围虽疲惫却依旧强打精神、检查装备的众人，心中那份守护之意愈发坚定。他轻轻为子山月披上一件外袍，指尖拂过她微蹙的眉间，暗自发誓，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也定要劈开一条生路。营帐外，风声呜咽，仿佛预示着潜藏的暗流即将化为惊涛。

一、密令暗传

翌日，天光未亮，晨雾氤氲。韩长老已将精心挑选的几名绝对心腹密探召集至营地边缘一片被阵法遮掩的竹林深处。竹叶沙沙，更添几分隐秘。

“诸位，”韩长老声音低沉，目光如电，“计划成败，系于情报能否准确、安全送达那些尚在观望的同僚手中。彼等虽未与张崇之流同流合污，但亦惧祸及自身，态度暧昧。尔等任务，便是以身为桥，引暗流汇入正途！”

他展开一份名单，上面仅有代号与极其简略的特征描述。“‘青松’，好茶，常于巳时三刻至‘清心斋’独饮。‘磐石’，性耿直，每月必至城隍庙为母祈福。‘白鹭’，其妻族与‘黑蛇帮’有旧怨，可利用此点……” 他将每个人的性情、习惯、潜在突破口一一剖析，并授予对应的联络暗语与信物——或是一枚特制铜钱，或是一句特定诗词的下半阙。

“记住，”韩长老神色肃穆，“此行如履薄冰，九死一生。一旦察觉有异，即刻放弃联络，保全自身，按预设路线撤回！情报可再谋，人若失，则万事皆休！”

“谨遵长老令！”众人单膝跪地，抱拳领命，随即如同水滴入海，悄无声息地分散消失在山林之间。

二、危境交心

阿峰的目标是代号“青松”的一位档案司主事。他扮作采药人，背着竹篓，沿着崎岖山路跋涉，终于在巳时前赶到了位于城南的“清心斋”。这是一间看似普通的茶舍，但后院雅间专为特定客人预留。

阿峰在对面街角观察良久，确认没有异常盯梢后，才压低斗笠，走入茶舍，在“青松”惯常位置的邻桌坐下。他点了一壶同样的“云雾毛尖”，在等待时，状似无意地将那枚边缘有特殊刻痕的铜钱放在桌角。

“青松”如期而至，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当他目光扫过阿峰桌角的铜钱时，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并未立刻相认，而是慢条斯理地品茶，直到一壶茶尽，才起身结账。经过阿峰桌旁时，一枚一模一样的铜钱“不小心”掉落在地。

阿峰迅速捡起，低声道：“先生，您的钱。”

“青松”接过，指尖在刻痕处轻轻摩挲，目光锐利地看了阿峰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一刻钟后，阿峰在茶舍后巷的第三个垃圾桶底部，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细小竹管。他心中一喜，正要撤离，巷口突然出现两名神色阴鸷的汉子，目光如钩般锁在他身上。

“小子，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其中一人冷笑道，手已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阿峰心头一紧，知道遇到了“清理”人员。他一边将竹管滑入袖中暗袋，一边陪笑道：“两位爷，小的就是个采药的，刚捡了点破烂，不值钱的……”

“少废话！”另一人直接扑上，刀光一闪！

阿峰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将背上的药篓猛地砸向对方，竹篓中预藏的石灰粉四散飞扬！

“啊！我的眼睛！”

趁对方慌乱，阿峰转身便跑，同时对空射出一支响箭——这是遇险求援的信号！

他在狭窄的巷道中亡命奔逃，身后追兵紧咬不舍。幸好接应人员及时赶到，一番短暂而激烈的交手后，才掩护着阿峰摆脱追兵，撤回安全点。竹管内的密信安然无恙，但这次遭遇无疑敲响了警钟——对方的触角，比想象的更长。

三、得失之间

其他几路密探的遭遇亦是惊险重重。

老陈在城隍庙与“磐石”接洽时，几乎被伪装成香客的暗探包围，全靠“磐石”提前察觉异常，故意大声斥责老陈“冲撞神灵”，将其轰走，才险险避过一劫。但“磐石”也因此表示，在情况明朗前，无法给予更多实质帮助，只能承诺绝不助纣为虐。

负责联络“白鹭”的密探则相对顺利，利用其妻族对“黑蛇帮”的积怨，成功说动“白鹭”在关键时刻，利用其职权范围内的城防巡逻间隙，为联盟奇袭小队打开一道方便之门。

然而，也有两名密探在行动中彻底失联，生死不明。其中一人的联络点被提前捣毁，现场有激烈打斗的痕迹。

四、风雨欲来

消息陆续传回，韩长老的脸色愈发阴沉。成功争取到的中立力量有限，且大多只愿暗中行些方便，不敢公然站队。而失联的同伴，则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一位心腹密探声音沙哑。

韩长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冰冷：“为正义捐躯，死得其所。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走到营帐边，望着外面愈发昏暗的天空，乌云低垂，电蛇在云层间窜动。

“传令下去，所有已建立的联系，转入绝对静默。计划启动时间……不变！”他斩钉截铁道，“对方越是疯狂反扑，越证明我们打中了七寸！此时退缩，前功尽弃！”

他转向木子伊，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已明白彼此决心。

情报传递虽险象环生，未能尽全功，但终究在密不透风的铁幕上，撬开了几道细微的缝隙。这点点星火，能否在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形成燎原之势？

营帐内，油灯的火苗在穿帐而入的疾风中剧烈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而坚定的面庞。山雨，已欲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