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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是帝国 第63章 方湖(1)

作者:北雁有情归故丘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2-08 20:30:04

4月10日夜,方湖列岛海域。

海面一层薄雾,月光在波浪间碎成无数银片,在大吴国海军“镇海”号巡洋舰的舰桥上,徐承勋少将双手紧握望远镜,镜筒中,3海里外那支庞大的舰队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12艘蒂尔尼克公司的钢铁巨兽以战斗队形展开,为首的战列巡洋舰长长的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报告!敌方舰队正在调整阵型!”通讯兵的声音从传声筒中传来,“他们的驱逐舰开始向两侧机动!”

徐承勋放下望远镜,转向身旁的副官:“传令各舰保持警戒阵型,炮位全员就位,未经我命令不得开火。”

“是!”

舰桥内的空气凝固如铅,林世昌上校快步走来,递上一份电报:“回电了,将军。”

徐承勋赶紧展开电报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继续对峙,避免冲突,等待后续指示。”

“快6小时了,就这些?”林世昌越看越是眉头紧锁,忍不住低声问道。

徐承勋没有说话,将电报折好塞进口袋,目光扫过海图桌,代表己方舰队的红色小旗被两倍于己的蓝色小旗半包围着,像一群被狼群围困的牧羊犬。

“传令‘靖海’、‘安海’两舰向旗舰靠拢,组成三角防御阵型。”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的太久,那种窒息和无力反而让他安静下来:“通知轮机舱,保持锅炉压力,随时准备机动,我倒要看看……”

林世昌犹豫了一下:“将军,我们的主炮射程不如他们,如果就这么开战……”

“你知道的,我当然也知道。”徐承勋打断他,缓缓走到舷窗前,远处的敌舰轮廓如同浮在海面上的钢铁城堡,“现在退一步,之后就要退十步。”

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水兵们的低语,徐承勋能感觉到整艘战舰都绷紧了神经,从底舱的轮机兵到炮塔里的装填手。

“将军!”雷达官突然喊道,“敌方两艘巡洋舰正在加速,航向310,看样子是想绕到我方侧翼!”

“什么?”徐承勋低语,快步走向雷达屏幕,绿色的荧光映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两个光点正从敌方主力分离,就像蛇吐出的信子。

“该死的……命令‘飞鱼’号鱼雷艇编队前出警戒。”他沉声道,“发信号告诉对方:此为我国领海,立即离开。”

信号灯在夜色中明灭,将这条信息一遍遍发送出去。

徐承勋回到指挥室坐下,面前是一杯咖啡,他端起来,正要一饮而尽。

对方的回应却是探照灯突然亮起,顿时,刺眼的光柱扫过他们的舰队,最后定格在“镇海”号的舰桥上。

“他们又在挑衅!”炮术长愤怒地捶了下舱壁。

徐承勋抬手示意冷静,透过舷窗,他仿佛能看到敌方巡洋舰的炮塔正在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这边。

“保持航向,速度降至8节。”他下令道,“所有炮位保持戒备,但炮口下压15度,以示无意开火,快去。”

这个微妙的姿态既展现了防御决心,又避免了过度挑衅,徐承勋自己也清除现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舰队保持这种危险的距离巡航,如果他先开炮,且不说他们要面对两倍于己的性能更好的敌方战舰,自己也成为理亏的,因为福州方面的意思一直很明确:让他们对峙。

“我们真的要在这一直耗下去?”林世昌忍不住说。

“现在耗下去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徐世昌说完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们总不能抗旨开炮和撤退吧?”

月光越来越明,金黄的光伞几乎是刺破黑幕罩下来,海面上的雾气还是不减,徐承勋站在舰桥上,闻着海风带来的咸腥气息。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出海时的情景。

“将军,您该休息了。”林世昌从一旁走过来,递过一杯热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满六小时了。”

徐承勋摇摇头,接过茶杯暖手:“放心,今晚不会打起来了,让轮休的官兵抓紧时间睡觉,明天可能……”

他的话被战舰里突然响起的电讯铃声打断,神经紧绷的通讯兵恨不得自己跳起来:“急电!福州发来加密电报!”

“你听到了吗?”徐承勋喝茶。

“明白了。”林世昌快步跑进上层的无线电室,一把抓过电报纸,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密码文字。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又快步走了下来。

“什么事?”徐承勋声音低沉地问。

“福州海域疑似发现不明潜艇……”林世昌声音有些紧张,“还有第二封,是琉求总督府也命令我们继续坚守阵地,他们会增派援军。”

甲板上一片死寂,就在某一瞬间,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眼前的敌方战舰可能就是个诱饵,吸引他们,而真正的威胁可能正从水下逼近他们的都城。

徐承勋走到海图前,用圆规测量着到福州的距离:“全速返航需要大概四小时,但……”他看了眼窗外虎视眈眈的敌舰,“我们一动,他们就会咬上来。”

他来到无线电室,跟通讯员说:“回复福州:‘镇海’号及舰队全体官兵将坚守岗位,誓死扞卫海疆。”

通讯兵发报时,林世昌忍不住低声道:“将军,我们现在被困住了,感觉真的可以想想全力打起来……”

“不能。”徐承勋干脆地说,“但有些事,不是因为有胜算才去做的。”

他望着远处敌舰匍匐在海面的轮廓:“传令各舰,敌方开火,集中火力攻击旗舰,就算要沉,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与此同时,在蒂尔尼克旗舰“维纳斯”号的甲板上,皮克尔斯夫人裹着披肩迎风而立,海风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但她毫不在意。

“他们还在那里?”她身旁是舰队司令霍华德少将。

“是的,夫人。”霍华德是个高大的红发男人,深蓝的海军制服上别满了勋章,“对峙六个小时了,既不撤退,也不进攻。”

皮克尔斯从镀金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霍华德为她点燃,火光映照出她锐利的眼睛。

“有意思。”她吐出一口烟圈,“实力悬殊,却还要硬撑,做生意罢了,不过也正常,你知道的,我们最不能小瞧的就是这些东方人……”

“现在很晚了,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吗?”霍华德问,“只要夫人您一声令下,我们战舰的主炮能在十分钟内将他们击沉。”

皮克尔斯摇摇头,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霍华德,你还是太激进的,如果不用血就能换来胜利,那就更好了,战争是最后的手段,记住,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打开他们市场。”

她转身走向舰桥,高跟鞋在钢铁甲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发信号给对面,就说我们邀请他们明天上午7点,来这艘战舰上会面谈判。”

霍华德愣住了:“夫人,这……靠谱吗?我觉得他们不傻。”

“靠谱?”皮克尔斯回头一笑,“亲爱的霍华德,最危险的从不是枪炮,而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的东西。”

“你是说……就算是真要开战,也要将不想和平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他们来,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当信号兵将这条信息发送出去时,皮克尔斯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远处一个渺小倔强的黑影,那正是旗舰“镇海”号。

“难道他们真的要一直这样扛下去?”她轻声自语,声音消散在海风中。

在“镇海”号的舰桥上,他们收到了这条意外的邀请,又将电报纸揉成一团,又缓缓展开。

“将军,很大概率是个陷阱。”林世昌说。

徐承勋没有回答,他走到航海图前,手指划过方湖列岛曲折的海岸线,最后停在一片小岛礁旁。

“回复他们:明日7点,我方将派人进行谈判,但是,他们在我们领海里,那么,谈判的地点也应该在我们主导的地方。”他决定道,“舰队保持战斗状态,如有异动,立即开火。”

夜深了,但海上对峙仍在继续,两支舰队就像是斗兽场里两只谨慎的猛兽在自己场地内绕着圈子,谁也不愿先露出破绽。

徐承勋做好这一切后,终于允许自己坐下休息片刻。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张家人的照片,他妻子和两个女儿,拍摄于去年春节,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小女儿稚嫩的字迹:“希望爹地能一直那么早回来”。

他将照片贴近胸口,闭上眼睛,舰身的轻微震动透过钢铁座椅传来,如同这艘战舰的心跳,信封里,还有一张他本打算用来写遗书的纸。

只是这天晚上,当他在台灯前拿着钢笔在遗书上来来回回,纸上也只剩“遗书”两个大字,在纸笔前,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福州王宫,澄心斋内沉香袅袅,大吴国王蒋承稷背对着门,手指轻轻摩挲着紫檀木案上摊开的海图,斑驳竹影在他赭石色的锦袍上摇摇晃晃。

“儿臣,参见父王。”蒋昭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蒋承稷没有回头,微微颔首:“这么晚了,何事?”

“儿臣……儿臣请求明日亲赴方湖列岛,与蒂尔尼克谈判。”蒋昭玄说。

蒋承稷的手指在海图上突然顿住了,他缓缓转身,不敢相信,烛光映照下,眼角的皱纹显得格外深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蒋昭玄终于直视父亲的眼睛,“徐将军被围,福州外又发现疑似潜艇,再拖延,恐生变故。”

“这,真是荒唐……”蒋承稷一掌拍在案上,茶盏叮当作响,“你是世子!之前拼命保你,现在若有个闪失……”

“正因是大吴世子,更该去。”蒋昭玄上前一步,“蒂尔尼克公司要的是通商特权和更多的通商口岸,绝不是战争。儿臣此去,一可探明虚实,二可拖延时间,三……”他压低声音,“若谈判破裂,像徐将军这样的海军人才也可以保住的。”

蒋承稷盯着自己儿子看了许久,突然苦笑:“倒是把为父的台词都说完了。”他踱到窗前,窗外竹影摇曳,“那可曾想过,若他们扣下你做人质?”

“自然想过。”蒋昭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之前,儿臣向您报过我和公主的联姻发展,而这是给魏公主的诀别书,若儿臣3日内未归,她自会转呈奉国大皇帝。”

蒋承稷猛地转身,神色惊愕:“你……”

“还请父王明鉴。”蒋昭玄平静地说,“奉国虽觊觎我东南久矣,想必这次事件背后也有他们,但他们绝不会坐视西人在此立足。儿臣若被扣,反倒能逼南京施压。”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剧烈摇晃,蒋承稷的脸色在明暗间变幻:“你何时学会这等……险棋?”

“从父王教儿臣下棋那日起。”蒋昭玄嘴角微扬,他感觉有希望了:“记得您说过,有时弃子,反倒能活全局。”

蒋承稷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回太师椅:“只能说为父老了……”他摩挲着扶手鎏金的龙纹,“这些年守东南一隅,既不敢像日本那样尝试全盘西化,又做不到大奉那般体量雄厚,这……”

“父王何必自轻?”蒋昭玄单膝跪地,“若非您一直坚持‘有限通商’之策,当年福州机械厂怎能制造出速射炮?水师学堂又岂能培养出徐将军这样的将才?”

蒋承稷摇摇头:“可终究还是挡不住,他们铁甲舰比我们多,炮比我们利,你以为这几天我悠闲?就算通过这次谈判拖延几日……”

“几日足矣。”蒋昭玄突然压低声音,“之前儿臣北上留学,交得一日本朋友神谷俊,他在领事馆办事,暗中透露,他们内部对开战也有分歧,他们的董事会下月换届,主战派需要速胜立功。”

蒋承稷瞳孔微缩:“情报可靠?”

“儿臣也已经查个大概,以性命担保。”蒋昭玄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他们在远东的军费开支清单,您看,近三个月,弹药采购量骤减。”

烛光下,父子二人头碰头研究着那张纸条,蒋承稷呼吸渐渐平稳:“所以他们其实急着谈判?”

“正是,他们需要体面的退场,别说旷日持久的战争,就算多对峙几天都对他们不利。”蒋昭玄轻叩海图,“总得让他们走,我们实力有限,儿臣打算以‘扩大通商口岸’为饵,换取他们这次撤军。”

蒋承稷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腕:“这……不就等于毁了我们立国之本?”

“虚与委蛇罢了。”蒋昭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条约可以签,但批准权在摄政王会议,他们一走,以会议为由拖上两三年,也不是不可以。”

蒋承稷松开手,突然觉得眼前的儿子陌生又熟悉,那个曾经连马都骑不稳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般纵横捭阖,也许他真的老了。

“昭玄。”他声音沙哑,“为父……真是个庸君。”

蒋昭玄一怔,随即笑道:“父王何出此言?若非您坚持立宪,儿臣此刻连选择之余地都没有。”

蒋承稷望向墙上悬挂的大吴疆域图,那片被奉国半包围的狭长海岸,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登基时的誓言:要让这片土地“自立于世”。

“去吧。”他最终说道,从案屉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拨给你一批我的亲卫队,记住,若见势不妙……”

“儿臣明白。”蒋昭玄双手接过虎符,“福州外三座炮台已换装新式火炮,必要时,也许徐将军将会‘不慎’将敌舰引入射程。”

蒋承稷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嘱咐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个动作让蒋昭玄想起小时候,每当他背完书,父亲也是这样拍他的肩。

“父王保重。”蒋昭玄退后三步,郑重行礼,“明日此时,儿臣必带回好消息。”

他转身离去时,蒋承稷突然唤道:“等!”他快步走到紫檀木箱前,取出那把明黄绸缎包裹的长剑:“别忘带上它。”

蒋昭玄解开绸缎,露出鎏金剑鞘,抽剑三寸,寒光闪闪,正是澄心斋初见时的那一柄:“父王的意思是……”

“此为太祖陛下佩剑,传国二百载。”蒋承稷轻抚剑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锋刃所向,可决生死,可断山河。今日授你,望你不负先祖之志。”

夜雾悄悄漫过福州,好像要将一切吞没,青石板路上积着水,微微的灯光在水洼里碎成了流萤,梧桐叶垂落,裹着雨水和茉莉花香。

王宫内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像潮湿的叹息瞬间坠入运河褶皱,把寂静碾得愈发浓稠。

蒋昭玄还剑入鞘,咬牙,双膝跪地:“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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