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是帝国 第127章 邪凰降临（7）

舰队在波涛中缓慢前进，向着中沙群岛西边的风暴中心驶去，那片中心地区已经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光线。

普拉秋斯站在甲板上，望着那不断翻涌的乌云，心里莫名地紧张。

他回头来到安面前，关切看了看她。

舰队越深入，天空的灰暗色就越加剧，风也明显更大了些。

“奇怪……风暴稳定下来了？”阿尔杰皱着眉头，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电报，走到甲板，“不对劲，刚刚还观测到狂暴得像是要撕碎整个南海，现在突然就安静了？”

“反常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阿尔杰的声音冷静，凌乱的金发被束了起来，“这生物制造的风暴不可能无缘无故稳定，除非……”

“除非它已经完成了某种任务。”维克多站在舰桥边缘，“我们大胆猜测一下，它可能在等我们进去。”

普拉秋斯稍微冷静了一些，安就站在他旁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她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你怎么样？”普拉秋斯低声问她。

“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她已经死了。”莉迪亚来到她身边，“好些了吗？”

安点了点头。

普拉秋斯听着旁边阿尔杰传来的话：“你觉得风暴……”

安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风暴会突然稳定，这更像是……陷阱。”

通讯器里传来陈舰长的声音：“现在通知紧急消息，指挥部命令我们立即返航，重复，立即返航！风暴进入稳定期，贸然接近可能刺激其加速登陆！”

“返航？”格里高利瞪大眼睛，“我们好不容易才干掉3条女王，现在让我们掉头回去？”

阿尔杰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众人：“你们怎么看？”

“回去吧。”莉迪亚的声音冷硬，“命令就是命令。”

“如果风暴真的在酝酿什么，现在撤退就是给它时间，但是又不能贸然接近……”安皱眉道。

普拉秋斯深吸一口气：“我……我中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理由？阿尔杰问。

“这还需要理由吗？”普拉秋斯摊手，“凭我的直觉，我觉得风暴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可是你看，我们打那3条女王都那么危险……”

维克多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风暴内部有更危险的存在？”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普拉秋斯摇头，“不过我敢肯定，但如果我们现在撤退，下次再来的时候，可能就来不及了。”

阿尔杰抬头：“舰长，能否继续前进。”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随后是陈舰长恼怒的回应：“不行！这是军令！风暴已经稳定，贸然深入只会刺激它！”

“可如果风暴内部有东西在操控呢？”阿尔杰反问。

“这是事实，而且也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退一步来讲，我们要执行命令。”陈舰长厉声道，“舰队立即返航，这是最终命令！”

阿尔杰深吸一口气，点头：“明白。”

他似乎还有点不甘，回头望了望风暴那个方向。

舰队调转航向，向着北方驶去，普拉秋斯一个人站在甲板的护栏前，望着渐渐远去的风暴，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不断踢着脚。

“担心什么？”安走到他旁边。

“风暴突然安静下来，这让我想起……”普拉秋斯低声道，“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安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没办法的事情，你觉得风暴里有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普拉秋斯摇头，“刚才海拉的反应很强烈，我不确定它是否在警告我。”

安盯着他的眼睛：“撤了也好，少些损失。”

“我……我其实更相信我的直觉。”普拉秋斯苦笑，“虽然我的直觉经常不准。”

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回去再说。”

舰队返航的途中，海面平静下来，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吧……昨晚没睡好。”安朝他挥了挥手，“走了。”

甲板上渐渐没了人，普拉秋斯一人站在这里，呆呆望着深蓝的浮着泡沫的浪花。

“哥哥，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普拉秋斯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甲板。

“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们看不见我的。”

他缓缓转身，果然，瑟伦就在他身后，黄金竖瞳微微眯起，像一只猫。

他就那样轻飘飘坐在护栏上，穿着黑色制服，领口和袖口绣着简洁却华丽的金线花纹，丝毫不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你又来干什么？”普拉秋斯压低声音，确保没人听见他在自言自语。

瑟伦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又危险的笑容：“当然是来看看你呀，哥哥，你刚才的表现真是精彩呢，连我都忍不住想鼓掌。”

普拉秋斯眉头微皱：“你……一直在看着？”

“当然。”瑟伦轻轻来到甲板上踱步，皮鞋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奇怪的是，附近的两个水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

“毕竟，那把海拉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是指那把差点让我被女王拖进深海里的刀？”

瑟伦的笑容更深了，他凑近一步，几乎贴着普拉秋斯的耳边低语：“它也救了你的命，不是吗？而且……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感应到摩洛克女王体内的能量？”

普拉秋斯心头一震，后退半步：“为什么？”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同一把。”瑟伦的指尖轻轻划过普拉秋斯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只不过，它们被分开了。”

“什么意思？”

瑟伦摊开双手，像是在展示某种无形的珍宝：“很久以前，有人把海拉内部的力量分成了3份，分别封印在3件武器，现在一把在你手里，一把在风暴里，还有一把在某个更危险的地方。”

普拉秋斯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和你做一笔新的交易。”瑟伦的笑容优，“你已经成长了很多，哥哥，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了吧。”

“交易？”

“对，交易。”

“我没兴趣，而且，我只是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了。”

“别急着拒绝。”瑟伦轻轻摇头，“你知道风暴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吗？因为它确实在等你们进去，它知道你们会来的，它甚至在欢迎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瑟伦微微俯身，竖瞳直视着他，“如果你想要真正解决这场风暴引起的危机，你就需要完整的海拉。”

“而你能帮我？”

“当然，继续和我签订契约，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点代价。”

普拉秋斯沉默了几秒，冷笑一声：“不会你说的‘一点点代价’，最后变成我付不起的东西吧？”

瑟伦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可是真心想帮你的。”

“少来这套。” 普拉秋斯转身，“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其实哥哥很渴望被别人帮助的吧？”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还是回去吧。”普拉秋斯走了几步。

瑟伦没有阻拦他，只是在他背后微笑着轻声说道：“你会需要的，哥哥，风暴里的东西……可比女王可怕多了。”

普拉秋斯脚步一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瑟伦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低语：“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舰队回到香港时，已经快黄昏。

普拉秋斯望着远处依旧盘旋的暗红光柱，心里沉甸甸的。

“想什么？赶紧下船了。”安走到他旁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风暴。”普拉秋斯低声回答，拍了拍脑袋，“该死……现在在脑海里全都是杀死女王和那个风暴的事情……”

安说：“那就赶紧走了，回学院。”

普拉秋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其实想问你一件事，你相信直觉吗？”

“相信。”安说。

“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不该撤退。”

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变了。”

“什么？”

“以前的你，我看可不会这么坚定，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你了？说出来，有些事不能老憋在心里。”

普拉秋斯苦笑：“大概……是被逼的吧，只是不想畏首畏尾的……”

“你今天的表现有点太冲动了，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直接跳下去。”

就在这时，格里高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喂！你们俩还在这？阿尔杰召集所有人回学院开会！”

“什么会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讨论怎么对付那个该死的风暴！”

他们受到了英雄般的接待，克洛伊站在校门口，表情欣慰：“活着回来就好。”

会议室里，阿尔杰站在黑板前，神色凝重。

“最新情报。”他指向贴在黑板上的情报，“风暴暂时稳定，但能量读数仍在上升，我们推测它是在积蓄力量，一次更大规模的爆发可能要发生了。”

维克多补充：“而且，我们刚刚收到黑塔会的报告，说风暴内部检测到高强度的精神波动，这意味着……”

“伊卡欧利斯可能和一些东西在交流。”莉迪亚冷冷道。

他们全都看向了她。

“现在我越来越怀疑，是有人在召唤它。”

“那我们该怎么办？”格里高利摊手，“总不能直接冲进去吧？”

阿尔杰摇头：“我们需要更精确的打击。”

他调出一张新图像，上面标注着风暴的能量节点。

“根据分析，现在风暴核心位于群岛西南方向约50海里，如果我们能摧毁这个核心，风暴就会瓦解，而我们也将直面伊卡欧利斯。”

“这东西……怎么摧毁？”普拉秋斯问，“用舰炮轰吗？”

“我想大口径舰炮应该可以吧……毕竟，生物这种东西……”格里高利刚想说什么。

门被推开了，克洛伊背着手走了进来。

“副校长好。”众人喊。

克洛伊自顾自揉了揉长长的白胡须：“没有人回不来就好。”

阿尔杰走上前：“副校长先生，我们在讨论如何才能杀死风暴眼中的伊卡欧利斯。”

克洛伊眨眨眼：“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深入风暴，冒那么大的险，出了事，谁负责？”

“当然是我负责。”阿尔杰说。

“你有这种觉悟，很好，但是，你们要记住。”克洛伊缓缓走到黑板面前，“生命是宝贵的。”

众人全都沉默不语，克洛伊敲了敲讲台：“可能打扰到你们的会议了，但作为学院高层，尤利乌斯校长将保护你们的重担交给我，负责的应该是我。”

“请容我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他斟酌着，“我认为还是保守一点，我们不求深入风暴中心，将这段时间用来投入到第一和第二防线上，我们也担忧风暴会因为我们的惊扰加速北上，因为事实上，它并不是完全静止不动，只是移速非常慢。”

维克多咽了口唾沫：“让它自己来打我们？听着……”

“有些被动。”莉迪亚说。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选，于是这几个人就围绕这点慢慢争论起来，克洛伊站在讲台上，神色复杂。

他走前依然说了一句：“祝你们平安，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