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网安支队的办公区里,蓝色的服务器指示灯在机柜上连成一片微弱的光海,与二十多块监控屏幕的冷白光线交织,将空气里的紧张感衬得愈发浓重。设备运行的低嗡声像持续的背景音,偶尔被键盘急促的敲击声打断 —— 那是组员们在海量数据里搜寻线索的节奏。李岩站在中央操作台旁,手里捏着周天启的手机备案表,指腹无意识地蹭过纸页上 “天启阁” 的地址,自从望湖茶馆的排查陷入僵局,调取通讯记录成了专案组唯一的突破口,他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了几分。
“李队,苏法医,数据刚导完。” 网安支队队长赵峰迎上来,递过一份烫金封面的《通讯数据调取清单》,指尖在 “已加密” 的水印上点了点,“按专案组要求,三大运营商同步提供了周天启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微信聊天记录正在解析服务器数据,预计还需要两小时。不过初步筛选结果出来了,异常通讯记录已经标红,你们先看看。”
苏芮立刻凑到主屏前,戴上防蓝光护目镜,指尖在触控屏上滑动,将时间轴压缩:“先锁定案发前一个月,6 月 20 号到 7 月 20 号,重点筛深夜时段 ——23 点到凌晨 4 点,秘密联络大多会避开日间高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漏的细致,目光扫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条目,像在沙堆里找针。
负责数据筛查的组员小张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的表格瞬间刷新。原本满屏的蓝色正常通话条目大幅减少,红色的 “异常” 标注却依旧密集。“苏法医,你看,这一个月里,周天启有 32 通深夜通话,全是陌生号码打来的,集中在凌晨 1 点到 3 点之间。” 小张指着屏幕上的红色圆点,“最短的通话只有 9 秒,最长的 1 分 15 秒,没有一次超过两分钟。更奇怪的是,这些号码全是物联网卡,也就是‘黑卡’,没有实名登记,归属地分散得很 —— 本市、邻市,甚至有两个是南方省份的,充值全用匿名渠道,每次只充 50 块,刚够打几通电话。”
李岩俯身靠近屏幕,指尖顺着时间轴往下划:“6 月 28 号凌晨 1 点 42 分,170 开头的号码,通话 12 秒;7 月 5 号凌晨 2 点 05 分,又是这个号,15 秒 —— 第二天就是周天启第一次去望湖茶馆会面。7 月 12 号凌晨 1 点 58 分,换成 171 开头的号,通话 18 秒;7 月 13 号,周天启第二次去茶馆,停留 22 分钟。” 他突然停在一条记录上,“7 月 19 号凌晨 2 点 10 分,165 开头的号,通话 21 秒 —— 这是周天启遇害前一天,也是他最后一次和神秘人会面的前一天。时间线完全对得上。”
赵峰调出号码开户记录,屏幕上跳出一串灰色的 “未实名” 标注:“这些‘黑卡’都是网上批量购买的,发货地址全是虚拟的,查不到实际物流。而且每次通话后,号码的活跃度就会下降,平均用 3 到 4 次就停用,像是专门为了联系周天启准备的,用完就扔,怕被追踪。”
苏芮从勘查箱里取出便携式数据分析仪,数据线一插上服务器,屏幕上立刻跳出两条平行的时间轴 —— 上方是周天启的行踪轨迹(用蓝色标注去望湖茶馆、天启阁的时间),下方是未知号码的通话记录(红色圆点标记)。她指尖轻点屏幕,两条时间轴瞬间重叠:“有了!6 月 30 号,周天启去天启阁整理古籍,当天凌晨 1 点 35 分,170 开头的号给他打电话;7 月 6 号,他去望湖茶馆,前一天凌晨 2 点 12 分,171 开头的号来电;7 月 15 号,第三次会面,前一天凌晨 1 点 52 分,165 开头的号来电。每次会面的前一天深夜,都有一个新的未知号码联系他,时长全在 10 到 25 秒之间,明显是在确认第二天的会面时间和地点。”
“信号定位能做吗?” 李岩抬头看向赵峰,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通过基站数据反推这些号码通话时的位置,看看能不能和望湖茶馆、天启阁对上。”
赵峰立刻示意组员调出基站覆盖图,绿色的基站圆点在地图上铺开,红色的标记点很快覆盖上去:“我们已经做了初步定位。171 开头的号,7 月 6 号凌晨通话时,用的是‘望湖村东’基站 —— 这个基站的覆盖范围正好包括望湖茶馆;当天下午周天启去会面时,这个号又在‘望湖村西’基站有一次信号登记,虽然没通话,但能确定使用者当时就在茶馆周边。”
小张补充道:“165 开头的号更明显!7 月 15 号凌晨通话,用的是‘老城区南’基站,覆盖天启阁后门;当天下午周天启开车去茶馆,这个号的信号跟着切换到‘望湖村北’‘望湖村南’基站,和周天启的行车路线完全重合 —— 从老城区到城郊,基站切换的时间差不超过 3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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