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4章 秽土潜龙，暗夜微光

接下来的几天，秦墨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

白天的皇宫，人员往来相对频繁，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废弃库房最隐蔽的角落，或是练习那套粗浅的呼吸法，或是凭借第一世的记忆，在脑海中反复勾勒皇宫的地图、重要人物的关系网。他强迫自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一切可能用到的信息。

夜晚，则成了他活动的时间。

他变得更加谨慎。偷菜不再只盯着一块地，而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只取少量，避免引起注意。他甚至发现了一处宫人倾倒馊水的地方，虽然恶心，但偶尔能在边缘找到一些尚未完全**、被丢弃的瓜果或面食，这对他来说已是改善伙食。

水源相对好解决，宫中有些废弃的井口或者雨天积攒的雨水。

然而，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饥饿和寒冷，而是人。

一天夜里，当他正准备溜去另一个菜圃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压低的呵斥声和哭泣声。他立刻像壁虎一样贴紧宫墙，屏住呼吸，透过砖缝望去。

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小太监拳打脚踢。那小太监看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狗东西！让你孝敬点月钱，敢推三阻四？”

“李公公的话也敢不听？看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秦墨认得那两个打人的太监，是宫中一个有点权势的低级管事手下的帮闲，平日里就欺压弱小。他心中一股怒火升起，前世的他（刘永）也没少受这类人的气。

但他死死压住了冲出去的冲动。他现在只是一个八岁孩子，出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深宫之中，同情心是最廉价也最危险的东西。

他冷漠地看着那个小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被抢走了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才被像丢垃圾一样踢开。那两个太监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墨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悄悄摸过去。那小太监还趴在地上低声啜泣。

秦墨从怀里掏出半个今天刚偷来的、还算干净的萝卜，轻轻放在小太监手边，然后迅速退入黑暗中。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露面。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风险最低的。他记住了那个小太监的相貌和那两个恶霸太监的特征。这些信息，未来或许有用。

这次遭遇，给秦墨敲响了警钟。皇宫底层，同样弱肉强食。没有力量，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保障。他修炼那套呼吸法的心情更加迫切。

随着练习的深入，他发现自己对这套粗浅法门的理解，远超第一世晚年。不仅仅是记忆保留，更像是某种“武道境界”的俯瞰。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气息在体内细微的流动，甚至能尝试进行一些极其微小的优化，让效率更高。

几天下来，那丝丹田处的气感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凝实了一些，运转起来也顺畅了不少。带来的最直观好处是，他的耐寒能力和体力似乎有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提升，夜晚活动不再那么容易感到疲惫。

他也开始小心翼翼地扩大活动范围，主要是为了探听消息。他像幽灵一样潜伏在宫人聚集的井边、膳房垃圾倾倒处附近，偷听那些底层太监、宫女的闲聊。

从这些零碎的信息中，他拼凑出了当前的大致情况：

吕后权势日盛，对刘邦其他子嗣的打压越来越明显。

宫中几位大宦官明争暗斗，各自依附不同的势力。

赵忠这几日似乎告了假，在为“刘永”操办简单的后事，并似乎托人往宫外捎了信——这应该就是在开始“寻找”秦墨了。

听到关于赵忠的消息，秦墨心中一定。计划正在按预期推进。

这天夜里，当他完成一次呼吸法的练习后，突然感到小腹处那缕气息变得异常活跃，自行沿着一条简单的脉络缓缓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最后重归丹田，似乎壮大了一丝。

“这……难道是气感初成，即将步入‘普通武者’的门槛？” 秦墨又惊又喜。这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固然有前世记忆和境界加持的原因，但这具身体的资质，似乎也相当不错。

然而，喜悦很快被警惕取代。修炼越快，越容易控制不住气息外泄。必须更加小心。

他走到库房一个裂缝处，借着月光，看着自己倒映在积水洼中那张稚嫩却眼神深邃的脸。

“秦墨，记住，你现在只是一只想活下去的小老鼠。任何引人注目的行为，都是自杀。”

“力量，要隐藏在绝对的安全之下。”

“等待，耐心等待赵忠的信号。”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那丝刚刚诞生的微弱气感牢牢锁在丹田最深处，不留一丝痕迹。

深宫如海，暗流涌动。一只拥有古老灵魂的幼兽，正在秽土与阴影中，悄然磨砺着爪牙，等待着重见天日，正式踏入这座巨大囚笼的那一刻。

而那一天，似乎已经不远了。赵忠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他需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秦墨”这个身份的正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