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29章 金城方略与暗夜微光

元康五年（公元前61年）的秋风吹过陇西，带来了肃杀的气息。先零羌首领杨玉联合诸羌，抗拒汉朝边吏，寇掠边民，声势渐起。烽燧狼烟次第点燃，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长安。

未央宫内，汉宣帝刘询面对着舆图，眉头紧锁。羌乱并非首次，但此次规模似乎远超以往，若处理不当，恐酿成大患，甚至动摇河西走廊，危及西域经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将领主张立即调集大军，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扑灭叛乱；亦有文臣认为羌地广袤，地形复杂，劳师远征，耗费巨大，应遣使安抚，分化瓦解。

“诸位爱卿，孰策为佳？”宣帝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了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后将军赵充国身上。赵充国一生征战，深谙边事，宣帝对其极为倚重。

赵充国手持玉笏，缓步出列，声音沉稳有力：“陛下，羌人之所以易动难安，在于其部落分散，逐水草而居，难以尽诛。且其地险远，若发大军征讨，千里转输，十不余一，非但耗费国帑，更恐激起更烈反抗。老臣以为，莫若罢骑兵，留弛刑应募万人，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士私从者，合计不过万余人，分屯要害处，以逸待劳，明斥候，谨烽火，坚壁清野。彼羌人见我军坚守不出，久则疲惫，内部分化，必有可乘之机。此乃坐制羌虏之全策也！”

这便是赵充国着名的“屯田破羌”之策。其核心在于不以单纯军事剿杀为目标，而是通过军事威慑、经济封锁、政治分化相结合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持久消耗，最终迫使羌人屈服。

此议一出，满朝哗然。不少急于立功的年轻将领认为此策过于保守迟缓，主张速战者更是直言赵充国年老怯战。朝堂之上，争论激烈。

宣帝听着双方的辩论，沉吟不语。他深知赵充国之策乃老成谋国之言，最能节省国力，但也确实需要时间和耐心。最终，他力排众议，采纳了赵充国的主张，任命其为平羌主帅，全权负责陇西军事，并准许其根据实际情况，便宜行事。

……

秦岭山庄。

关于羌乱和朝堂争论的详细情报，很快便摆在了秦墨的案头。

“屯田破羌……赵充国，名不虚传。”秦墨看着情报，微微颔首。此策深合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髓，也最符合当前汉朝需要休养生息的国情。他仿佛能看到那位老将军在陇西大地上的沉稳布局。

“首领，我们是否需要做些什么？羌乱若起，商路难免受阻，边境百姓亦将受苦。”赵刚询问道。守夜人虽不直接参与军事，但维持商路畅通、保护边境情报点亦是职责所在。

秦墨思索片刻，道：“传令陇西、河西各分舵，全力配合赵充国将军的方略。我们的商队，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协助运输部分非军事物资，但绝不可介入军事冲突。情报方面，将我们掌握的关于羌人各部势力分布、首领性格、内部矛盾等信息，通过隐秘渠道，传递给赵将军的幕府。记住，只提供信息，不做判断，更不得暴露身份。”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严密监控边境动向，尤其是看看是否有……第三方势力，试图趁火打劫，或与羌人有所勾连。”他虽未明言，但赵刚和石影都明白，首领指的是可能潜伏的玄冥教残余。

“明白！”两人领命而去。

秦墨走到窗前，望着西方。金城（赵充国驻节之地）的方向，此刻想必已是战云密布。他能想象到赵充国如何调兵遣将，如何设立屯营，如何派遣斥候，如何与羌人斗智斗勇。这是一场考验耐心与意志的较量。

与此同时，另一份来自长安的简报也引起了他的注意。简报提及，随着赵充国方略的初步实施，以及朝廷明确的支持态度，长安士林中对这位老将军的赞誉之声渐起。甚至有人将其与武帝时的卫青、霍去病相比，认为其“谋国以忠，安边以智”。而在这片赞誉声中，之前那些悄然流传的、来自河内郡的“无名诗作”，似乎也被一些文人附会，认为其清远脱俗的意境，恰与赵将军沉稳如山、智珠在握的风范隐隐相合，虽是无心，倒也成了一段趣谈。

秦墨看到这里，不禁莞尔。历史的进程与个人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奇妙地产生着微弱的共鸣。苏婉的诗，赵充国的策，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却在这特定的时空节点，被世人赋予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这无关对错，只是人心在宏大叙事下，寻求些许诗意慰藉的本能。

他不再关注这些逸闻，将注意力转回。羌乱是当前的首要边患，但帝国的东南方向，那看似平静的庐江郡，“兴隆商号”的暗流依旧在悄然涌动。守夜人的监控网如同蛛丝，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下一步动作。

天下并不太平，但中枢有明君良将，暗处有守夜人监察，帝国的巨轮依旧在波澜中稳健前行。秦墨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一本关于上古地理的残卷。外界的烽火与朝堂的纷争，于他而言，是必须关注的现实，也是他修行路上，观照世间万象的一面镜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但在这秦岭深处，依旧保持着一种风暴眼中的宁静。秦墨便在这宁静与喧嚣的交织中，继续着他的守望与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