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凶猛：本官专治各种不服 第74章 工业浪潮：席卷内陆的金融与教育之战

工业品的冲击：腹地市场的无声变革

京津至能源腹地的“生命线”铁路建成后，不再只是运输煤炭和矿石的单向通道，它立刻成为了一股强大的工业洪流，将沿海工业区生产的廉价、高效产品，以极低的成本倾泻到广袤的内陆市场。

秦烈深知，要彻底改变一个农业帝国的面貌，首先要用经济手段瓦解其自给自足的传统结构。

最先受到冲击的是传统手工业。京津纺织厂利用蒸汽机驱动的先进织布机，生产出的棉布比内陆农户手工织造的布匹，质量更均匀，价格低廉三成以上。同时，由工业银行投资的火柴和煤油灯生产商，迅速占领了市场。

一时间，廉价的机器布、亮堂的煤油灯、精巧的洋火（火柴）等工业品，如潮水般涌入内陆的州府县城。

内陆的普通百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便利。过去夜间昏暗的菜油灯被煤油灯取代，房间变得更亮堂；过去昂贵的手工棉布被机器布取代，家家户户都能穿上新衣。这种生活品质的提升，让民众对秦烈的新政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拥护。

然而，对于内陆的传统势力来说，这却是毁灭性的打击。那些依靠手工纺织和漕运为生的作坊主和商贩纷纷破产；依附于传统经济模式的乡绅豪强，其手中的财富和对经济的控制力，正在被工业资本无声无息地侵蚀。

秦烈对这种经济上的“破坏性创造”持鼓励态度。他认为，只有打破旧的生产关系，才能迫使内陆的劳动力从土地和作坊中解放出来，流入工业和城市，成为新工业体系的一部分。

工业银行的触角：瓦解高利贷体系

在工业品为内陆市场打开缺口的同时，秦烈开始部署他的第二把利刃——金融改革。

工业银行在沈文卿的带领下，迅速在铁路沿线和主要内陆城市设立了分行。这些分行的任务，不再是像传统钱庄那样只服务于大商人或官府，而是要深入民间，提供标准化、低息的金融服务。

目的：瓦解传统高利贷体系。

长久以来，内陆的农民和贫苦百姓，一旦遇到天灾**，唯一的救济渠道就是向当地的士绅或高利贷者借款。年利率往往高达三、四成甚至更高，一旦借入，便世代受制于人，土地最终被吞并。这种金融控制，是地方豪强维持其社会地位和政治影响力的核心。

工业银行推出了针对农户的**“春耕专项贷款”和针对小商贩的“基础营运贷款”**，年利率统一控制在极低的百分之五。虽然利薄，但由于有雄厚的国家资本和稳定的工业收益作支撑，很快就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

沈文卿在给秦烈的奏折中写道：“大人，高利贷者借的是百姓的命，工业银行借的却是百姓的希望。只要我们能提供稳定、公平的借贷，地方豪强对农户的金融控制，将不攻自破。”

内陆分行同时强制推行统一的银元和工业银行发行的纸币。这套有黄金和工业品双重担保的货币体系，很快取代了各地复杂的、兑换混乱的铜钱和碎银。货币的统一，极大地促进了贸易和税务的便利，进一步削弱了地方铸币和收税的权力。

“十年育人”：动摇国本的教育普及计划

相比经济和金融上的冲击，秦烈在教育领域的改革，才是真正触及了旧王朝的国本。

秦烈深刻认识到，现代化需要的不是背诵八股文的清流，而是懂算术、知物理、会管理的工人、工程师和官僚。

他宣布推行**“十年育人计划”**：

1强制性义务教育： 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四年制的初级小学义务教育，适龄儿童，无论男女，必须入学。

2课程改革： 初级小学以识字、基础算术（加减乘除）、现代地理和实用科学常识为主。经典儒家典籍不再是主要教学内容，而是作为德育和历史教育的辅助。

3师资培训： 在京津和沪海设立师范学堂，统一培训新式教师，并将其派往全国各地。这些新式教师被视为“传播新知”的火种，享有优厚的待遇和崇高的社会地位。

秦烈的教育改革旨在彻底改变大乾的人力资本结构。他需要数百万有基础文化和科学素养的劳动力来操作工业机器，需要数万名合格的技术人员来维护铁路和矿井。

当一道道强制性教育命令从京城传到内陆时，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巨石，激起了轩然大波。

儒学的反击与秦烈的铁腕

内陆的保守派士绅和传统儒学体系将“十年育人计划”视为对儒家经典的背叛，是对**“千年道统”**的毁灭。

传统的书院和私塾是士绅阶层控制知识、垄断官僚体系的命脉。一旦教育被国家收归，并转向实用科学，他们的权力基础将土崩瓦解。

各地士绅纷纷上书、联名抗议，指责秦烈“背弃祖宗基业”、“舍本逐末”、“以奇技淫巧惑乱人心”。

在某省，以当地大儒为首的士绅，甚至组织了“保卫经典”的游行，试图阻挠新式学堂的开办，并煽动民众抵制入学。

秦烈对这次意识形态上的反扑，表现得比对英国人更加铁血无情。

他以**“不识大体、阻碍国运”**的罪名，下令逮捕了数名组织游行的主导士绅，并公开审判。他强调：“新政之根本，在于富国强兵。凡阻碍富国强兵者，皆是国之蠹虫！”

秦烈深知，他不能完全摧毁儒家，但必须将其精神核心从“八股取士”和“固步自封”中剥离出来。他一方面强力推行新学，一方面又命人将儒家经典中强调“经世致用”、“民为贵”的篇章重新整理，并纳入新的《德育大纲》。

他通过这种**“切割与利用”**的策略，分化了士绅阶层。一部分开明或懂得变通的士绅，开始将子女送入新式学堂，并主动参与到新政的基层建设中，成为了秦烈在地方上的合作者。而那些顽固不化的保守派，则彻底被边缘化，失去了对地方事务的发言权。

工业浪潮、金融触角和教育改革，三位一体地在内陆腹地展开，彻底颠覆了旧有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结构。秦烈知道，真正的内部斗争，已经从朝堂转移到了内陆的每一个县城和乡村。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下一次更猛烈的、来自外部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