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永恒 第93章 休整补充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林风脚下的鼠尸已经堆积了不少。

他感到手臂微微发酸，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一些，纯粹依靠体力进行如此强度的杀戮，消耗确实巨大。

是时候了。

他故意将动作放慢了一丝，显露出疲态。

在一次同时面对五六只变异鼠围攻时，他“险象环生”地格挡躲闪，然后看似拼命地、用尽全力将长刀狠狠劈向一只体型格外硕大的鼠王。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长刀确实劈中了鼠王坚硬的头骨，但与此同时，林风手腕暗中发力一扭一崩。

咔嚓！

那柄本就普通的钢刀，不堪重负，竟然从中拦腰断裂，前半截刀身打着旋飞了出去，叮当一声掉在远处的污水中。

林风则“惊呼”一声，握着剩下的半截断刀，踉跄后退，显得十分狼狈。

他趁机用脚踢起地上的淤泥，干扰鼠群的视线，然后挥舞着断刀和火把，逼退了剩余的几只变异鼠。

鼠群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同伴的大量死亡震慑住了，暂时停止了进攻，只是在黑暗中龇牙咧嘴地嘶叫着，不敢再上前。

林风喘着粗气，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断刀，脸上露出“懊恼”和“心疼”的表情。

他收集了一些较为完整的鼠尾，用绳子捆好，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战场，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与自己真实身份相关的痕迹，这才举着火把，沿着原路返回。

当他拖着疲惫的步伐、浑身沾满污血和淤泥、背着那捆鼠尾、手里握着半截断刀走出下水道入口时，外面等候的小吏吓了一跳。

“哟呵，还真活着出来了？”小吏捏着鼻子，惊讶地打量着林风和他那捆数量不少的鼠尾，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断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幸灾乐祸，“家伙事儿都折了，啧啧，能捡条命回来算你运气！”

林风沙哑着道：“大人，下面的耗子清理得差不多了，巢也捣了，这是鼠尾。”

小吏粗略数了数鼠尾，点了点头：“行，还算你小子实在。”他爽快地数出五钱碎银子和几十个铜板，递给林风，“给，赏钱和鼠尾钱，拿好了，赶紧去洗洗，别熏着人！”

林风接过钱，道了声谢，将那半截断刀随意扔进旁边的垃圾堆，仿佛丢弃一件真正的废品，然后步履蹒跚地离开。

走出很远，直到彻底离开镇东区域，他才缓缓直起腰，眼中的疲惫瞬间消失。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钱，又回头望了望那废弃集水区的方向。

力量的测试完成了。

这具身体的表现令他满意，而那柄可能带来麻烦的长刀，也以一个合情合理的、无人会怀疑的方式“毁”在了下水道里。

现在，他一身污秽，疲惫不堪，武器尽毁，一个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杀、侥幸生还、并且损失了唯一武器的底层流民形象，完美地塑造了出来。

这个状态，或许正是再次接触苏婉的最佳时机。

他需要信息，需要指引，需要能对抗“幽阁”与“影”的武器，哪怕只是情报上的武器。

而这一切，都可能从那个危险的女人那里获得。

他调整了一下方向，不再回石屋，而是径直朝着西北角，那片混乱与信息交织的区域走去。

浑身污血与淤泥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屏障，让林风所过之处，行人无不掩鼻侧目，纷纷避让。

这正合他意。他维持着那种经历恶战后筋疲力尽、步履蹒跚的姿态，一手紧握着那袋沾满污渍的银钱，另一只手空着，时不时因“虚弱”而扶一下墙壁，朝着西北角的方向挪动。

他没有直接去找苏婉。

此刻这副尊容和状态，直接出现在她摊位前，目的性太强，显得过于刻意。

他需要先进行一些合理的“战后休整”和物资补充，让整个行为链条看起来自然流畅。

他首先拐进了一家位于巷子深处、门面破旧的低档成衣铺。

店铺里挂满了各种颜色灰暗、质地粗糙的二手衣物，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樟脑丸混合的古怪气味。

一个昏昏欲睡的老裁缝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立刻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老板……买身……便宜结实的。”林风沙哑着开口，声音带着“疲惫”。

老裁缝懒得废话，指了指墙角一个堆满杂物的箩筐：“自己挑，都是五个铜板一套，不合身自己改。”

林风在那堆散发着汗味的旧衣服里翻捡了一阵，找出一套相对合身、颜色深暗、耐磨的粗布衣裤。

他付了五个铜板，又额外加了一个铜板，借用店铺后面的一个小隔间和水桶简单冲洗了一下。

冰冷的水冲刷掉身上的污秽，露出底下虽然略显消瘦却线条流畅、隐含力量的肌肉。

他快速换上干净衣物，将那些沾满血污泥泞的旧衣裤直接扔进了店铺的废料桶。

整个人虽然依旧面色疲惫，虽然有伪装的成分，但也有部分是真消耗。

此时看起来已经清爽了许多，不再那么引人侧目。

他还需要一件新的“防身武器”。

长刀已经“合理”地损毁在下水道，他不能一直手无寸铁，那反而惹人怀疑，他逛到一个卖旧武器的地摊前。

地摊上琳琅满目地堆放着各种锈迹斑斑、缺刃卷口的刀剑斧锤，大多是从战场废墟或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几乎没什么实用价值，更多是唬人的样子货。

摊主是个独眼老汉，正唾沫横飞地向几个围观的年轻流民吹嘘着一把缺口长刀的“辉煌战绩”。

林风的目光扫过地摊，最终落在一柄毫不起眼的短刃上。

它长约一尺二寸，样式古朴，没有任何装饰，刀鞘是磨损严重的黑色皮革，刀柄缠着脏污的麻绳。

他拿起短刃，抽出刀身，只见刃口还算锋利，但钢材普通，刀身甚至有些细微的锈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嘿，小子，好眼光！”独眼老汉立刻凑了过来，“这可是老物件了，别看旧，钢口好着呢，削铁如泥不敢说，剁个骨头砍个柴绝对没问题，便宜卖你，十个铜板！”

林风掂量了一下，手感还算均衡。

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件看起来普通、廉价、不起眼，但关键时刻又能顶点用的武器，他没有还价，直接数出十个铜板递过去。

“爽快！”老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飞快地收起了钱。